新鲜充足的空气伴着久违的凉意扑面而来,我愣了愣,近乎贪婪地、大口大口地呼吸了起来。
“真是败给你了……”拉比微微俯身,仔细地帮我拨开被汗水黏在了脸颊上的发丝,捋了捋,掖到了耳后,看上去相当的无奈,“都憋成这样了,怎么就不知道偷偷地出来透透气呢?”
“这不是你说的我还没醒吗……”
那边的护士长还在哭,其他的医务人员也都束手无策,只能围在她身边进行无意义的宽慰——在这种大环境下,我只能极小声极小声地和他叨叨。
怎么说呢,虽然现在好像的确是非常的不合时宜,但看在我这么配合你的份上,怎么都不知道表扬一下呢。
“怎么就……这么老实啊……”
“那是,我什么时候拆过你的台。”我骄傲得一匹。
拉比却没再说话,只用袖子帮我简单地擦了擦额角和脸侧的汗。
“你也要去,是吗?”我望着他,声音很小地问。
“……嗯。”
“不能不去吗?”
“刚才那个小胡子戴着的对讲机中,说熊猫老头和优,都在科姆伊那里。”拉比的声音很轻,可能是怕我担心,脸上虽然并未挂上每次遇到什么事时的那种就好像苦中作乐似的散漫笑意,却也不至于太过凝重,就仿佛只是在告诉我一件事实一般,“他们都在外面。”
他这么说我就明白了,这是肯定拦不住了。
“不过塞西就好好地呆在这儿。”
妈妈……不,师父,您看这个人多双标。
“科姆伊说过,医护区这边被设下了防御结界,所以待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我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决定顺着他,表面上巨乖地点点头。
“嘛,塞西就再睡一觉,等睡醒了,我和亚连……我们就都回来啦。”
这就是他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
但拉比没有发现的是,在他转身的那一个瞬间,丝丝缕缕的血丝悄然地从我袖口溜出,借着光线、角度以及他对我完全的信任的掩护,没入了他深色单衣的褶皱之中。
门关上的一刻,烛芯受惊一般轻微地颤抖了下,重回昏暗的屋中再度陷入了一片沉寂,只能听到护士长让人揪心的哭声。
“李娜莉,拉比……太奇怪了,这样太奇怪了,为什么那些孩子一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