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模仿你的脸?去去去,快去打盆水来,我要洗脸!”陈初六嘿嘿一笑,收好了别在腰间的铁管。
这个铁管,是家里的铁匠费了许久才灌注出来的。整体是一个空心圆柱,空心的直径相当于有八钱的小酒盅,对于枪来说,算是比较大的。空心圆柱一头留着孔,另外一头则堵住,堵住的一头还留了个小眼儿。
刚才陈初六在铁管里面,放一些从京畿火器营拿来的药末,放到堵住的一头,然后压紧压实,再放了一些小石头进去,在小孔处插了一根很长引线。做好这些,将铁管固定好,随后点燃引线,赶紧躲到一边去等到“开枪”。
前几次试验,都失败了,要么不记得压紧,药末只是燃烧一下,冒黑烟,他的脸就是这么弄黑的。要么就是放少了,那石子冲出铁管之后,根本没有破坏力,软趴趴的。
直到最后一次,才击发成功。陈初六用几个小石头,两勺药末,将一块木板给击穿了。这就意味着,在短距离时有了杀伤力,只要对方不全身板甲,就完全能够击伤。
但这铁管的缺点也有很多,首先是管壁过于厚,整个铁管的重量,足有十多斤的样子。其次是铁管过于长,都能当成铁棍抡人了,这样不便于携带,更不便于隐藏。
此外,这只是孤零零的一根铁管,要做出枪的模样,还得加上枪托、准心、击发装置。其中最复杂最难的,也就是击发装置。最原始的伙枪,是用点燃引线的,随后才发明出燧发,也就是用打火石点燃药末,然后再是雷汞击火,后膛击针。
后膛击针基本就是现代武器了,技术要求太高,陈初六暂时不准备做。他想要做的,也就是较为简单,且能随身使用的燧发枪。但现在还只是一根铁管,到研制出燧发,不知道还得多长时间。
陈初六之前觉得很简单,可真正用心研发之时,才发现难度有多大,绝非短时间内能够做出来的。最主要的是,不敢声张,没办法放开手去做。若是能集中能工巧匠研究,拿朝廷的人力物力去试验,那一个月也能造出来。
除了铁管,陈初六发现这药末也有问题。之前向曾公亮要的是最猛最烈的药末,但曾公亮对“猛烈”两个字的理解,显然和陈初六是不同的。宋朝火器重用燃烧性能,陈初六用的却是爆炸性能。
前者要求这药末需一定的持续性,并且在持续的时间内,保持“猛烈”,但后者要的却是药末在最短的时间内,放出最大的能量,这样才有弹丸的破坏力。这重新研制药末,才是最麻烦的,陈初六对器具好歹有个大致模样在脑海里,可药末却要慢慢的去配比。
一开始,研制这火器是为了安全,可现在若是让陈初六选择,他宁可多带几个护卫,也不来研制这劳什子火器。只是开弓没有回头箭,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也就是没什么好退缩的了。
洗了把脸,天色已经晚了。随意吃了点东西,在院子里找块地方垦荒,既然已经入秋了,很快就是冬天。家里的温室大棚,也该提前准备,不然到时候又得等一个月,才能吃到新鲜的蔬菜瓜果。上一次弄温室,就是开春之后才吃到的西瓜。
当然,这一切轮不到陈初六操心了,是下人在忙活,陈初六不过指点而已。忙活的时候,陈初六不小心听到一件事,一直给家里送柴的老汉忽然死了,这几天都是在街上买的柴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