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健京脸色一变,他打开窗户,从楼上往下一看,顿时吓了一跳,他回过头道:“不好,看来是出事了,朝廷派人来了。”
“多少人?”
“乌泱泱一片。”何健京看向桌上最后一刊汴京时报:“你们几个,带着这最后的时报,爬到房梁上去,那里颇为隐秘。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出来,务必保证这最后一刊报纸,送到汴京百姓的手中,我下去和他们周旋。”
“可是,何社副,你怎么办?”
“现在情况紧急,都照我说的做。谁要是不听,别怪我现在就割袍断义!”何健京一脸正色的道:“你们手中可能是汴京时报最后一份报刊,乃是事功之学能否显达的希望,你们一定要送出去!”
“何社副,你……”几位士子眼中不忍,咬咬牙道:“何社副,不要和那群武夫做过多纠缠,等他们走了,我们马上去找社长。开封府知府萧贯萧大人,也会帮我们的!”
几位士子一步一回头,爬上了房梁。为了装饰,也为避免瓦片间隙漏水,在房梁底下,还有一层遮挡。他们爬上去了,万一不济,还能找机会跳下去,毕竟这才二层楼高。
何健京长出一口气,将他们上房梁的痕迹,抹除干净,便听到了大门被一脚踹开,随即有人骂骂咧咧道:“他娘的,这门怎么这么结实,劳资的鞋都踢破了。笑什么笑,还不扶我起来!”
“咳咳,没人?给我搜!”
“奉开封府知府之命,搜捕袭击吕相之元凶,凡有抗命不遵者,杖责三十!”
“房子里面的人,一个也不要放过!”
这群衙役,涌了进来,冲到诗社里面,却发现何健京一个人屋中,正在打扫先师像前的香龛,丝毫没有慌乱。
冲进来的衙役,对他这个态度大为不满:“大胆,你敢抗命不遵?还不束手就擒!”
何健京将香龛的灰尘扫尽,对先师像拜了三拜,转过身道:“我未曾犯过朝廷法度,汝等凭什么抓我?”
“哼,犯没犯法,是你说的算?你们诗社,聚众闹事,谋划袭击朝廷命官,图谋不轨,有辱朝廷,还敢说没犯法?”
“你们有何证据!?”
“啊呸,要证据,你问萧大人要去。”领头的衙役凶神恶煞道:“来人,给我上去抓了他,其余人去上面搜。”
“吾乃举人,堂堂士子,尔等敢动我?这里是陈四为的诗社,你们不要命了?”
“陈四为?他不过是个赋闲的官,你是举人又如何,照抓不误,来人,给他绑了!”
“哈哈哈哈……”何健京被戴上了刑具,反而大笑。
“你笑什么?”
“哈哈哈!”何健京继续大笑,眼中却是厌恶,对这世间的厌恶!这眼神,这笑声,让这些衙役无不头皮发麻。领头的挥手道:“赶紧绑起来,往大牢里一送,看他还笑不笑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