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周昌摇头说不知,但席中却有人知道,开口道:“还有一位,听说是兵部侍郎,驸马都尉,太原府知府陈大人。”
这下众人皆是恍然,看了看周围安排的这些人,心中明白这是特意安排的。许世安笑道:“原来是天下第一知府陈大人,本官与陈大人也有些交情的。陈知府从太原府远道而来,舟车劳顿,自然当坐在最前面。”
张存在一旁摇头道:“少宗伯有所不知,这位陈大人一个月前便到了汴京,当时圣旨一到,他便立马弃百姓于不顾,赶来了京城。还将太原府钱粮席卷一空,贪墨之银两,足有数百万巨。”
席间有人问道:“听说这次太原府汛期,没有遭受半点损害,都是陈大人修堤之功。倘若陈大人贪墨如此多的银两,又哪里来钱给百姓修这么好的河堤呢?”
张存并不说话,周昌在一旁冷笑起来:“这位大人好像亲眼见到了太原府的河堤一般,若是没有见到,还是不要乱说的好。这次太原府没有洪涝,全凭天子睿明,与他陈初六有何干系?”
那质疑的人不敢再说话,要是再说,下一个被弹劾的,说不定就是他了。这是许世安却作起了好人:“盛名之下无虚士,陈知府乃是钦此天下第一知府,可能这些事情,都另有隐情吧?”
张存笑了一声道:“这就不知道了,但陈初六一向能言善辩、大伪似忠,什么河堤,说不定都是他夸大的政绩。太原府的河堤,兴许修得是好一点,可别的地方也修的不差,这一年来,黄河上下游都无水灾。”
“各地水情都报上来了,天子早已明知一切,不然这位陈知府到了京城这么多天,为何还未授官?”周昌说了一句,环顾一周,无人敢站起来反驳,顿时有种满足感充斥他的胸腔。
“周都官言之有理……”贺枝吟听了这话,心中大快,可他也不想公然与陈初六为敌,这群御史什么德行,他是知道的,打了个圆场道:“但陈知府之事,朝廷自有公断,我等还是不要妄加议论。”
众人刚要坐下,许世安忽然又站了起来,笑道:“知应!你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你来得真巧啊。”
陈初六走了过来,左右看看,问道:“哦,不知诸位大人,在说本官什么呢?”
许世安忙道:“知应乃是钦此天下第一知府,如此名动天下,便是为官治学做人做事,都值得说一说。”
陈初六摆摆手笑道:“陈某何德何能,皆是承蒙陛下之盛德,方能有一二作为。诸位大人是陈某的前辈,陈某还该向你们讨教才是。”
张存、周昌暗地里骂了一句虚伪,不敢大声说话。虽是小声,可也落入到了陈初六的耳边,连贺枝吟也是听见了的。
这时贺枝吟心里在想,这个座次安排得有意思,张存、周昌那两条疯狗在这里,何不使一个驱狼吞虎之计,让他们和陈初六对起来?最好一死一伤的局面,再用扰乱宴会,有违礼法的借口,将两边都除掉。
贺枝吟与许世安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中,都是看到了这一计策。于是,贺枝吟站了起来道:“像陈大人这种为官清廉,又政绩卓越的人,真是世间少有,下官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