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知道。”方晓君放开田遥,站到戴云辉身边,“田遥之后还要每天来清理伤口,你记得包接送哦。”
“要你说。”
陈景皓在医院门口拦了两辆出租车,看着他俩上车了,才和田遥一起坐进后座。
一路两人都不说话,窗外的路灯柱子在橘黄色的光线中不断后退,街边树的叶子已经郁郁葱葱,再也寻不到春时的萧索。
他们回到那个老小区,陈景皓跟她一起上了五楼,跟着进了门。
田遥回身,对上那双黝黑的眼睛,还有他一脸的欲言又止。黑夜还原原本的面目,一屋子的空气安静又凝重。
田遥揩过鬓边掉下的一戳头发,倏然轻声笑了。
“陈景皓,你那么严肃干什么。”
“是吗。”陈景皓没有笑,他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田遥,却不肯多说一个字,那双眼睛愈发深邃了。
田遥点点头,迎上他的目光。
“要是换作戴云辉,我也会那么做。所以——”田遥认真地说,“陈景皓,你别把这个看成包袱,真的。”
“……不是包袱。”陈景皓说,表情有些无奈,还有自嘲。“怎么会是包袱。”
陈景皓走近几步,在她面前站定。他伸出手,轻轻落在田遥的发顶。两个小时前,那里还是一片柔软的黑发,现在……他缓缓移动手掌,指腹和掌心触感干燥而粗糙,磨得他有些不舒服,淡淡的药水味萦绕鼻端。
田遥身形绷紧,她抬眼看着他,陈景皓下颌线条坚硬,爬出淡青色的胡茬。
“你干什么呢。”她低低地说,两手垂在身侧,有些不知所措。
“疼吗。”他将手缩回来,俯视着她。他背着光,影子几乎能将她包裹。
“不疼呢。打了麻药,麻麻的,不疼呢。你刚才那样——”田遥说,“我都感觉不到。”
“你傻不傻啊。”陈景皓叹气,“都缝了四针还说不疼,你到底什么做的啊,铁啊。”
“我——”田遥忽然笑笑,“我月亮座的。”
陈景皓:“……”
“太晚了,你回去吧。”
“嗯。”陈景皓看了几眼那个网兜西瓜,“我明天再来带你去医院。”他走到门边,又转回头,喊了一声“田遥”。
“啊?”
“以后遇上这种事,往后闪着点。”陈景皓说,“还有男人在呢,你护着点自己。”
田遥眉梢轻挑,“再说呗。”
“……”陈景皓无奈笑笑,帮她带上门。“晚安。”
第二天下午,陈景皓陪田遥去换药的时候镇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