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姐儿见他对自己又亲切起来,就随他顺毛去了。
季桦见她难得乖巧,这才慢慢道来。
“当年皇帝招了我去寒北之地守城池。如今朝廷动荡,皇帝便传口谕让我带兵悄悄回京。”
“寒北?”瑜姐儿一直都在平静的小乡镇生活,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州府,寒北在哪里她听都没听过。
但是光听着这地名,就知道那里是个极为寒冷的北荒之地。
她心疼的看着季桦,“这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不然也不能行成这么冷硬气场。
季桦看着瑜姐儿,无所谓道,“苦跟福是相依的,虽说寒北苦冷,但我这一身强迫的体格就是在那里练出来的。”
“而且苦也不全是坏处,至少我有了这一身的武功,还有将军之名,倒也算可以。”
他这话不知道是在安慰瑜姐儿还是在安慰瑜自己。但脸上确实不见苦相。
瑜姐儿见他语气豁达,确实不像对会过去耿耿于怀的那种性格。仿佛这些事对他来说,发生了就发生了,说再多也没个卵用。
瑜姐儿忍不住噗嗤一笑,“你倒挺潇洒额。”
季桦挑了挑眉毛,并不客套,“确实。”
两人聊的不错,季桦也终于打开了许久未开的话匣子。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酒袋子,伸手拔了木塞子就喝了一大口。
“这些年,我陆陆续续为皇帝做了不少事。所以仇家也结了许多。之所以不想跟你扯上关系,也是怕那些仇家去寻你们的麻烦。”
“这次上京城,也是因为皇帝想要一举拿下那些要谋反的王爷们,所以这次的京城,怕是危险重重。”
季桦喝了最后一口酒,才看向瑜姐儿,“这样说,你可懂了?”
瑜姐儿认真听着,心中也是翻起一片惊到海浪。
难怪季桦不想跟她相认,原来是怕他的仇家会注意到她们。或是去她家找麻烦。
看来这些年,他确实经历了不少大事。
瑜姐儿转头看着他如今越发健硕的身体,却也能想象当年弱小的他是如何一步一步练起来的。
他本就是个闷声不吭的性格,如今从小兵当上将军,想是吃了不少大苦头。
瑜姐儿越想越不是滋味,心中已是将那个不认识的皇帝给骂了千百遍。
你说他找谁不好,干嘛叫季桦去给他当刽子手啊。
季桦见她嘴里碎碎念,话里全是骂皇帝的话,冰冷的唇角终于忍不住笑了笑。
他对瑜姐儿道,“我家原也是罪臣之家,只是后来新帝登基,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皇帝挑中我,无非是觉得我曾太祖父年轻时就是统领万军的骠骑大将军,便也想着培养我去当他的左右手。”
如今朝廷危机四伏,季桦自然希望瑜姐儿能在听完他说的这些话后之,能够离他远一点,最好是别再跟他有牵连。
瑜姐儿听完他的一席话,当然明白他所做一切的都是为她好。
只是她心下到底有些不是滋味,想他今年也才二十几岁,却已经经历那么多的朝廷大事。
尤其他十几岁就已经在苦寒之地受训练了,而她却在还家里养尊处优,过着衣食无忧的日子。
瑜姐儿越想越惭愧。
亏她之前还误会人家季桦,还骂他来着,真真不应该。
瑜姐儿心中羞赫,脑袋直接低低的看着树底下的地面,都不好意思跟季桦对视了。
季桦大致也能猜到她的心理。
他想了想,便用那双雄厚的大手摸了摸瑜姐儿的后脑勺。声音温和道,“再过半个月,就能到京城了。到时候你先跟你家人安定下来,闲暇无事最好别出院子。”
瑜姐儿低头乖乖应好,“知道了。”
季桦想了想又叮嘱她,“对了,你们若要买院子,最好买远的一些,尽量去远离那些大官的府邸。”
毕竟那些位高权重的权臣此次也参与了谋反的事件,所以住在他们附近也是有一定的危险的。
瑜姐儿一一应下,又问他,“那你呢,若那些人真的反了,你要怎么全身而退?”
虽说他武功高,但架不住那些王爷们也是有自己的暗卫的,所以瑜姐儿也挺担心季桦的安全。
季桦想了想,并未告诉她其中的凶险。只跟她简单的说道,“别担心,我们骠骑军可不是吃素的。以一对十对我们来说都只是小事情。”
季桦故意将事情说的轻松,瑜姐儿虽然担心,却也不想给他徒增烦恼,只得跟着勉强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