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晏的尸体轰然倒在她的脚下,头颅压到她的绣鞋。
生前矜贵的太子殿下,死时无人问津,不知道多少人踩过他的尸体。
顾远山怀里揽着妻子,赤手空拳和黑衣人打斗,丝毫不显弱势。
顾钰衡亦挥舞他的银枪,杀红了眼。
一旁的青梅神色焦急,拉住她的手,“小姐,快跟奴婢走。”
顾时宁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只会添乱,不带犹疑的跟在青梅身后。
顾长於一剑刺进黑衣人的心脏,余光始终将顾时宁纳进视线,瞥见她随着丫鬟向后院去,眉心微微皱起。
顾时宁下意识被青梅拉着跑,走到侧门时,突然一位戴着精致银面具的男人横空出现,挡住了她们的去路。
面具遮去大半张脸,透过面具只能看见他琥珀色的眼睛。
那人的眼眸在顾时宁脸上停留了片刻,好似有些惊讶。
他漫不经心把玩手里的短刃,声音散漫,却带着瘆人的寒意和威胁,“想带你家小姐上哪儿去?不想要你娘的命了吗?把她给我。”
青梅面色一僵,写满恐惧。
顾时宁还没来得及思考,后腰就被人用力一推,推向那个戴面具的男人。
男人的手臂紧紧箍在她的腰上,像抗货物一般将她随意抗在肩膀上。
顾时宁感到那人施展轻功,将她带上高空,喜帕在重力的作用下,重新盖回脸上。
喜帕落下之前,她只来得及看见顾长於倏地放大的瞳孔和紧锁的眉心,没想到那样一个冷静沉稳的人也会有如此惊慌失措的表情。
“阿姐——”
“宁儿——”
顾家的两个男人齐齐喊出声,焦急激烈。
挟持她的黑衣男子一记手刀打在她颈间,顾时宁痛得一下昏了过去。
·
车轮轱辘轱辘的在转,不疾不徐,行在满是石子的路上,不断的上下颠簸。
顾时宁感到身体上下晃动,悠悠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喜帕贴在脸上,冰凉细滑。
她浑身像是木头一样僵硬,不知自己究竟昏睡了多久。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刺鼻的异味,像是什么东西正在发酵腐烂,令人作呕。
顾时宁躺在一个狭小密闭的空间里,身下是硬邦邦的木头,上方亦抵着一块木板,鼻尖时不时擦过木板。
她想要张嘴呼救,却发现嗓子里发不出一点声音,应是被下了哑药。
也不知道是永久性的还是暂时性的。
顾时宁想要伸手替自己把脉,才发现身上也被扎扎实实捆上了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