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夫人捧着时宁的手,第三百二十一次心疼地说:“好端端的一双漂亮手,要是落下疤痕,嫁不出去了怎么办呀。”
娘啊,你女儿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更别提嫁人了。
顾时宁小嘴塞得满满的,将及时行乐主义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再不吃以后就没得吃了。
顾夫人皱起眉,食指点了点时宁的额头,愠怒道:“你啊,就知道吃,啥事儿也不知道愁。双下巴都出来了,像什么样子。”
顾夫人命人撤走了桌上的点心,还不忘吩咐伺候的丫鬟,“以后除一日三餐,不许给小姐吃别的。”
因为刘大夫一句清淡饮食,她的一日三餐不是清粥就咸菜,就是馒头就咸菜,一点儿油腥不给沾,就指着零嘴儿解馋。顾时宁哭丧着脸,抱着顾夫人的胳膊撒娇。
顾长远远便听见小姑娘软软糯糯的撒娇声,他迈步进入厅堂,看见顾氏,拱手行了个礼,“母亲。”
顾夫人收敛起脸上的笑意,冷淡嗯了一声,问道:“你来做什么?”
对这个庶子,顾夫人的眼里藏着警惕。小女儿接二连三的出事,都和他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顾夫人素来不喜顾长於,如今更是厌烦。
顾长於回道:“儿子从医馆请了大夫,来看时宁伤口恢复情况。”
顾夫人闻言注意到他身后跟着的大夫,才生疏客套地说:“难为你有心。”
顾时宁却是吓了一跳,最怕仇人突然的关心,刚咽下去的桂花糕在嗓子里一呛,猛地咳嗽,眼泪汪汪。
时宁双手残废,顾夫人只得拿起杯子往她嘴里送,半天才缓过气。
顾夫人一边帮她拍背顺气,一边道:“毛利毛躁的,明儿得请个婆婆教你学学规矩。”
刘大夫检查完伤口,顺便换了药,“小姐的伤口恢复的不错,再过七八日就能好了。之后再佐以雪花玉露膏每日擦敷,想必不会留下疤痕。”
顾夫人听罢总算放心了下来,“有劳刘大夫了。青梅,快取些赏银。”
唤作青梅的丫鬟应声,去了库房。
顾长於的目光从她身上短暂地略过,同刘大夫一起告退,离开了厅堂。
临走顾时宁不忘感谢说:“谢谢长於哥哥。”
顾长於淡淡道:“不谢。”
等人一走,顾夫人冷哼一声,显然因为顾长於的出现心情不佳。
顾时宁忍不住侧头问:“娘亲,你为什么这么讨厌长於哥哥呢?”
顾夫人眉头蹙起,反问道:“说起来,你倒是什么时候喊起他哥哥了?”
顾夫人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库房送到顾时宁院上的银霜炭还没落地,就被这小丫头大手一挥,转送去了枫林院。
顾时宁撇了撇嘴,“好歹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