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揪着他卫衣帽子的抽绳带子,绕着手指缠了一个圈又一个圈,就是不讲话。
其实她反应大,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不过就是过去经历的阵痛对她造成的影响。
以前沈舒芝三天两头就会有应酬,每次都喝得烂醉如泥,一回来就会把她工作上的不顺、感情上的憋闷,全都发泄给宋郁。
那时候沈舒芝还对宋齐梁有期待,所以怨恨的情绪很深。
看到宋郁那一张很像宋齐梁的脸,就控制不住,用各种言语去辱骂。
宋郁完全想象不出,在人前温婉优雅的女人,骂自己的女儿,会说出那么难听的话,明明她什么也没有做。
她尝试过给宋齐梁打电话,但几乎很少打通,就算打通了,接电话的也是别人,大多拿腔拿调,嗲声嗲气。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她念寄宿制初中之后才结束,宋郁上初高中以后,几乎很少回家,大学考的另一座城市的学校,即使寒暑假也不会回去。
一直到现在,她对沈舒芝的印象,不是过分冷漠,就是过分狂躁,完全不像是一个母亲该有的样子。
所以她会很羡慕米娅,至少父母都很爱她,即使有矛盾,也是出于对这个家的爱护,行的路和方向始终一致。
不像她的家,表面上看着光鲜亮丽,就是强凑在一起的三个陌路人。
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宋郁完全不想提及,情愿让它沤在内里发烂发臭,也不想翻出来见光。
见她许久没有吭声,裴祉发出一声:“嗯?”
宋郁小声嘟囔:“没什么其他原因,我来姨妈了,心情不好。”
裴祉一愣,倒没想到是这个原因,“早上不还没有吗?”
“路上才来的。”宋郁胡乱扯着谎。
裴祉没再说什么,手移到她的小腹上,来回地揉搓。
隔着薄薄的衣服布料,宋郁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温暖炽热。
她把脸埋进男人的脖颈处,鼻尖蹭了蹭,空气里散发出一股很淡的雪松味道,让人很安定。
裴祉动了动受伤的胳膊,没什么大碍,于是抬起手,盖在了她的脑后,五指插进宋郁密密的头发里,一下一下顺着她的黑发。
忽然,他摸到宋郁后脑勺那块略微突起的疤痕。
“这里怎么弄的,刚才摔的吗?”
宋郁后背僵了一下,有些不习惯被碰触到那里,好像疤痕还是会痛一样。
男人的指腹粗糙,动作却轻柔,沿着凸起的疤痕,小心翼翼地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