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姜辞所说的,怀疑皇上——如果今日不是皇上同他说了这事,江逾明都要怀疑这事真是皇上做的了。
“江卿所言极是。”
两人点到为止,都明白给宁王出主意的人,至少是站在皇上这边的。既是同一阵营,那便不着急查,而且想查也容易,从宁王身边的人下手就是了。
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两人才对这事都觉得不着急。
这事解决之后,江逾明把从家中带来的锦匣递给皇上。
“贿赂朕?想不到江卿也有这一日,是什么事想请朕帮忙啊?”赵胤笑着,可话音刚落,面上的笑就顿住了——这锦匣里的东西不是旁物,正是林氏给姜辞送的那只琉璃盏!
江逾明声音不变:“皇上说是贿赂便贿赂吧,这物是几月前,内子所得,因着先前阁老的事,臣没有上奏,但如今林鸿鸣已被逐出奉京,臣也不好再留着,皇上既是喜欢琉璃盏,臣便想着借花献佛,特意带来献给皇上。”
如今敢提这事的,想来朝中便只有江逾明,赵胤看着他的眼神带着打量:“江爱卿还真是直言不讳。”
“不过惭愧,臣这只琉璃盏,与皇上先前所得不同,质地透明,杯壁有瑕,是府中姨娘送给我夫人做新婚礼物的……”
赵胤见江逾明一脸坦然,让他对这残物也失去了几分兴趣,毕竟林鸿鸣垮台,对赵胤来说就是陈家失去了一大助力,这是好事,而且江逾明这么坦然地把琉璃盏送来,也算是在表明立场。
“纵使有瑕,还要窃之,这不正是朕与陈家的关系吗?”赵胤淡淡的一句,让一旁的朱恒都冒了冷汗。
江逾明神色不变:“既是窃,便是不义之举,成与不成,都是不明之君,不明就非天下之主。”
赵胤目光深深:“江卿前头在潮州都查到什么了?”
江逾明直言:“项大人是为调查陈阁老当年北郡赈灾之事,才到的潮州。”
“江爱卿以为,项伯遗为什么会去潮州?”
“臣以为是陛下。”
音落,大殿中央,一时间针落可闻。
“江卿不担心自己知道得太多吗?”
“担心。”江逾明又是直言。
赵胤冷笑:“既是担心,又这么直言不讳地来找朕,便是陈鹏,都不如你大胆。”
“皇上抬举了。”
赵胤转头看窗外:“朕见你的第一眼,便觉得你很狂,表面上看着温润如玉,可骄傲都藏在骨子里——你是江进亦的儿子,顶天立地的儿郎;你是窦家的公子,端方雅正的君子。可当初你进都察院,却是靠爹爹四处为你打点,那时候,朕觉得你变了。”
“你进都察院后,第一件案子,便是董家的案子。陈鹏伙同青胜兰对董恩明下手,朕也想借他们,杀一杀董家的锐气。这事难办,但只有你,敢做这个棋子,那时候,朕便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