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愣了会儿才认出那人是谁,喃喃:“你夫人来接……你啊?”
还没说完,原本坐在那垂头写字的人已经不见了。
官署门前,雨雾染湿了青石阶,姜辞还没探出身子,就被江逾明按了回去:“下雨了。”
“那你怎么不打伞?”姜辞退回去坐好,看他发鬓上沾了水汽,便用帕子给他擦。
江逾明:“不是很大。”
还好不是很大,姜辞道:“我打个伞进去,也就几步路。”
江逾明被帕子拍了脸,就说:“我已经出来了。”
今日晨起,江逾明把人吵醒了,于是乎,姜辞不高兴地勾着他的手,不让他去当差。
江逾明看她眼睛都没睁,侧躺在榻上,乌发凌乱,似是昨夜睡得很好,脸蛋上一点粉色,衬得她肤色莹白、朱圆玉润、两靥生花。江逾明想亲她一下,却被人先察觉了,在他俯下首时,仰头啾了他一口。
这一吻很轻,像是蝴蝶飞落猫咪的鼻尖停了一下,便又飞走,姜辞用话赶他:“去吧去吧。”
江逾明隔着帘子看了她一会儿,才去换衣裳,刚换完,姜辞便醒了。
她滚到榻边看他:“你何时下差?”
“申时。”江逾明理了理袍子,“怎么?”
姜辞趴在榻上宣布:“我去接你,然后请你去陈记吃烧鸡。”
“好。”
江逾明换好衣裳,一抬头,见姜辞还在看他,微微侧头:“怎么了?”
“没怎么。”姜辞趴在那儿,看他好看——江逾明站在晨阳旁,将本不明显的日光遮了七分,整个侧影都是模糊,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娴熟地穿衣,细阳从身上一一扫过,他有冷眉星目,也有温润面色。
其实姜辞最喜欢看的还是他的腕骨,衣摆下垂时藏在袖间,动作时才会若隐若现地露出骨节分明的手腕,有力又好看。
江逾明被她看得不自在,走过来:“要起吗?”
姜辞抬眸,他一脸疏朗,她收了色心:“……拉我,我就起来。”
江逾明把人抱去梳洗。
马车外,雨开始下了,雨声沙沙。
姜辞把帕子收好:“我让云秋去陈记订了桌,点的是蜜汁烧鸡、西湖醋鱼、水煮牛肉和椒炒海螺……你是不是都没吃过?”
江逾明就道:“吃过醋鱼。”
姜辞就笑:“那不是我吃的吗?”
“跟着你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