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一个人的出现,让我觉得,我好像还可以继续撑下去。
这个人,他说,都是因为单纯,只要长大了就好。
所以从现在起,我要开始期盼长大了。
时樾回到学校时,批改速度最快的数学试卷已经发下来了。
意料之中的,全年级唯一一位单科满分还是落在了他脑袋上,一分没扣,连最后一道大题都解得漂漂亮亮。
学霸的光环在闪闪发光。
小同桌看着他的眼神也在闪闪发光。
时樾昂起下巴,嘚瑟地总大拇指指着自己:时哥是不是特别牛逼?
嗯。捧场王阮荇尽职尽责:时哥真的很厉害,这么难的试卷也能拿这么高的分数,我就不行,后面的题都太难,好几道我都不会做。
那几道不会?时樾立马探头去看他的试卷:这几个?我给你讲讲吧,不难,你肯定一点就通。
心上人这么热心要帮助自己,傻子才会拒绝。
阮荇一边认认真真听时樾给他讲解,一边还要分心用余光偷偷去看他,两个人共用一张试卷,脑袋都快要挨在一起,时樾就是眨眨眼,他都能够感受到。
怪不得都不说认真工作的人最可爱。
时樾平时上课总是不停开小差,不是睡觉就是坐在凳子上磨皮擦痒闲不下来,这还是阮荇头一次看见他这么认真的模样,又聪明,再难的题目在他眼里都是小意思。
这样的时樾真的太吸引人,甚至用光芒万丈来形容也不为过。
这就是他偷偷藏在心里的人,会闪闪发光。
小同桌身上浅浅的味道又在往他鼻子里钻了,可惜就是太淡,不使劲嗅的话几乎都要闻不见。
时樾偷偷加重了呼吸,不着痕迹又往前凑了几寸。
小同桌对他全身心的信任,即使这么近的距离也是不闪不躲,两手轻轻撑在桌面,乖巧又听话。
辅助线画在这里,你看所有的问题是不是都迎刃而解了?
丢出去的问题半天得不到回应,时樾抬眼,才发现小同桌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发起呆来了,手指一转用笔盖轻轻敲了敲桌面,玩笑道:哎,这位同学,学习就要有学习的样子,怎么这么不专心?
阮荇一下子回过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走神了,耳尖一红,眼神躲闪地放到试卷上:有点难,我跟不上了
哪个?时樾耐心多的很,一点没觉得不耐烦:行,我重新给你讲一遍,再慢一些,你跟不上了记得说一声。
托热心同桌时樾的福,难得一次,阮荇在老师都还没有评讲的情况下把一整张数学试卷都摸了个透。
下午数学课时,年级老师临时集合开会,放他们上自习自己纠错。
阮荇在誊写错题,时樾没有写错题集的习惯,就插上耳机在一边安安静静玩儿游戏不去打扰他。
没多久,坐在前面的徐妍拿着试卷和红笔转过身,指着一道只拿了一半分数的大题小声问阮荇:这道你能给我讲讲吗?我看了半天也弄不懂。
阮荇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哪个,我看看。
是倒数第二道大题,确实有些难,时樾跟他讲的时候,他也是懵了好久才转过弯来。
这道题公式有些绕,需要套进几个,一步一步来解
时樾赢了一把,想跟小同桌炫耀,抬头就看见面前两颗脑袋挨得极近,徐妍扎得高高的马尾辫因为她低头的动作从耳边垂下来几缕,在试卷上扫来扫去,阮荇有时候手微微动一下都能碰到。
不知道是因为他撞见过徐妍对阮荇表白,还是因为事实如此,他总觉得女生偶尔抬头询问时,满眼都在放小爱心。
时樾握着手里的手无意识紧了紧,目光直直盯着两人的发顶,不受控制地想,讲个题而已,干嘛靠得这么近,那脑袋都快碰一起了,也不知道往后挪挪。
这时候他自己完全选择性忘记自己刚刚给人讲题时,靠得比着还要近。
是这样的吗?可是我之前也有套用过这个
这儿顺序错了,小同学!
时樾见缝插针,用十二分的热心肠接下阮荇的活:小海藻自己也晕乎半天,怎么跟别人讲得通?放着我这尊大佛不问,你们还真是一个敢讲一个敢听,来来来,让时哥再给你们露一手。
说着,自顾自把试卷拉到自己桌上,余光瞥见两个凑近的脑袋分开了,眯眼笑得得逞。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啦
第23章
教室里最前排的窗台上放了很多植物,大的小的,贵的便宜的都有,全是学生自发从家里带过来养在教室的,没什么讲究,也不用特别照顾,只需要每天值日的人照看照看,浇浇水就好。
因为品种不同,开花的时间也不同,时节到了偶尔开上一盆,够整个教室的人兴奋半天,一下课就争先恐后挤过去瞅。
今天轮到阮荇值日。
等所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阮荇检查了一遍教室和走廊的卫生,又打了一盆水仔仔细细擦着讲桌和黑板。
时樾最后一节自习课都是睡过去的。
睁眼发现教室都空了,除了他,就剩小同桌还在辛勤劳动,偶然抬头往这边瞥一眼,发现他醒了,轻轻笑道:睡饱了?已经可以回家了。
时樾还睡眼朦胧着,两眼放空了好一会儿才逐渐聚焦,一边慢吞吞收拾东西,一边哑着嗓子逼逼叨:哎呀,怎么下课了也不叫我,你不够义气!不仗义,要是我没醒,你是不是都打算把我关在教室过夜啦?学坏了学坏了,乖宝宝变成小坏蛋了
阮荇被他的倒打一耙弄得好气又好笑:是谁睡觉前千叮万嘱让我不要吵醒他,就算地震海啸也要让他睡到自然醒的?
时樾咦了一声,一脸懵逼抬头用手指着自己:这话我说的?
你说的。
啧,好像是有点印象。抬手拍拍脑袋:那我睡懵了,别理我别理我。
时樾收拾好了并不急着离开,而是半挎着书包走到讲台,随便在第一排找了个空位撑着手坐上去,晃着两条长腿看小同桌动作娴熟地拧干一张张帕子,叠得规规矩矩放在角落上。
还要多久?他问他。
擦了黑板,浇了花就可以了。阮荇说:你不回家吗?
我嗯,我不急着回家。
时樾目光里稍纵即逝的犹豫,很快转开这个话题,看了眼干燥不见一点水渍的黑板,皱着鼻子。
那还有挺久啊,你上班不会迟到吗?要不我来
帮
你
!!!
卧槽!
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什么,时樾心头一紧,倏地睁大眼睛飞快扭头去看阮荇的表情:我,我,那个
不会的。
阮荇听见了他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神色从容,笑意清浅,仿佛他知道这件事就是理所应当,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知道,没有气急败坏的否认,更没有秘密被拆穿的自卑,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我早就已经跟老板请了假,告诉他今天会晚一点到,没有关系的。
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