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冬渔昏昏欲睡,突地听见门外响起行李箱撞在门上的声音。
累死老子了,什么破学校,报个名手续那么多,真想给他炸了。
大概停了十几秒之后,那道声音气急败坏地说:我钥匙呢?
许文关和老三买日用品去了,宿舍里只有冬渔一个人。
他不情不愿地爬下床,给门外最后到的老四,开了门。
呦,你好,你也选了这破学校啊?
听这口气,像在陌生的地方碰到了高中同学。
冬渔不爱搭理人,开完门屁颠屁颠又爬回床上。
他正在群里和背头他们说宋雪满的事,群里七八个人一口笃定,破例成为学生会副主席的人一定是宋雪满。
聊天兴头上,他提了一句宋雪满前天说的话,全群所有人都非常默契地表示做朋友我觉得不错,就连背头都这么说,冬渔因此怀疑他们是不是有个自己不知道的小群。
许文关晚上回来扔给冬渔一包姨妈巾,冬渔脸上瞬间五彩斑斓,磨牙问道:你干什么?
许文关不明所以地说:吸汗啊,明天就要军训了。
这东西怎么怎么能吸汗?放哪儿?冬渔震惊得无以复加。
其他三人看智障似的看着他,就连羞羞答答的老三都忍不住开口:放鞋子里。
老四嘲笑道:不放鞋里放在哪儿?难不成放裤兜啊?
许文关道:这是常识,很好用的。但是千万别贴反了,高中军训我贴了一张在胳肢窝,腋毛都给我揪下来。
冬渔掂着指尖提起姨妈巾扔到对面床上,耳尖红了一片,这是女孩儿的东西,而且我不流汗。
咚咚咚开门,查寝。
许文关仔细听了听,说:敲的是对门,还没轮到咱们。
查寝是高年级提前返校的学长,听声音特别嚣张,看来是想给新生一个下马威。
就、就你一个人?
学长嚣张的气焰突然熄了下去,也不知道在对门看到了什么。
对面宿舍是左40,白天没听见什么动静,原来只有一个人。
其他人呢?学长按例问了一句。
对门新生好像说了句什么,声音很轻,宿舍里四个人都没听见。
好,好,他们回来之后,麻烦你让他们下楼消一下名字。学长讪笑道。
新生又说了句话,学长干笑两声:那也没关系,今天刚开学,让他们好好玩儿。那你早点休息,明天早起去操场集合,千万别迟到。
孙子,欺软怕硬!对门住的谁啊?竟然让大二的怕成这样。老四骂道。
没过片刻,宿舍大门被人踹了两脚,开门,查寝,再不开我就报给学校了!
操,这孙子!老四气得从床上蹦下来。
拿我们撒气?冬渔受不得气,坐起身来,和老四交换了一个眼神,又朝许文关扬了扬下巴,说:去厕所待着,我没叫你别出来。
老四骂骂咧咧往门边走:我还治不了这孙子了。
冬渔赶忙跳下床,将自己的吉他放到床上,以防误伤。
老四本来要去开门,看到冬渔的动作噗嗤一声笑出来。
瞧你那熊样。
这是我的命根子。
我再说一遍,开门!
作者有话要说:冬渔,问你呢,对面住着谁?
宋哥后知后觉,我好像连吉他都不如?
第八章
老四打了个手势,让其余三人做好准备。
许文关飞窜进厕所,老三是个不爱惹事的,蹬蹬几下爬上床,露出一颗小脑袋好奇地看着下面。
冬渔淡定地把电脑放进桌洞里,随便抽了本书拿在手上。
叫魂呐?老四蓄势待发地打开门,嚣张地门框上一靠,长臂撑在另一方,刻意挡在学长面前。
冬渔用余光瞟了一眼,门口站着两个人,穿着花裤衩和黑背心,歪头抖腿,跩得跟暴发户似的,也不知道在对门装孙子的是谁。
花裤衩拿着一本册子,逐一点名,冬渔三个人随口应了声。
许文关。
老四保持着姿势,懒懒地说:厕所。
叫他出来,不然就当没回寝上报给学校了。花裤衩眼睛眯着一条缝,明明比老四矮不少,还非要拿鼻孔朝着人。
老四似笑非笑地后退一步:要不你自己去喊他出来?
花裤衩朝天翻了翻白眼,大摇大摆地跨进去,见门边放着一个行李箱,二话没说一脚踹了上去,留下一道刺眼的足印。
啧,质量不错,东西别放门边儿,碍着路了。花裤衩用指点江山的口吻说,全然不知老四的拳头已经捏得响了。
行李箱是老四的,今天折腾脏了,他特意擦了好几遍,晒干之后才放在书桌边。
冬渔觉得他杀人的心都有了。
花裤衩瞧了瞧床上的老三,嫌弃地撕下老三喜欢的动漫人物的贴纸,爪子在老三脑袋揉了几圈,多大了?还看这个,好好学习知不知道?
老三眼眶一下就红了,抿着嘴低下头,委屈地窝进被子里。
贴纸是老三珍藏很久的,听说要在宿舍里住四年,才放心贴在衣柜和书桌上。
冬渔眯了下眸子,咚的一声把书扔回桌上。
呦,学弟怎么了?火气不小啊。花裤衩凑到冬渔后边来,一副哥俩好的模样,勾着冬渔的肩膀,手臂跟石头似的,沉沉地压在冬渔身上。
冬渔瞥了他一眼,感觉身上坠着一坨肥肉,别提多恶心。
来,我看看。学弟看的什么书?诶谱曲技法,啥玩意儿?和专业无关的就不要看了,学长先带回楼下,期末了过来拿哦。花裤衩把书扔给身后的跟班花裤衩。
冬渔不动声色地给老四使了个眼神,后者心领神会,轻轻将门给扣上。
花裤衩满意地拍了拍冬渔的脸,长得真俊。
他两手背在身后,摆着架子走到许文关床前,一把掀开床上的被子,批评道:怎么铺的床?乱得跟狗窝似的。
接着三下五除二地把床单扯下来,冬渔和许文关辛辛苦苦半个小时的心血付诸东流。
重新铺!
老三躲在被子里抽噎,老四用纸把行李箱上的脚印擦干净,磨了磨牙齿,和冬渔一起堵在花裤衩两人的后面。
花裤衩走到厕所门前,脚抵在门下踹了两脚,开门 ,我看一下是不是本人。
许文关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知道自己床被掀了,口气好不到哪里去:我在拉屎你要吃吗?
花裤衩一听,自己竟然被低年级的学生顶撞,脸一下红一下白,不开门是吧?那我就
冬渔靠在玻璃门上,冲许文关说:给他开,你躲远点。
花裤衩被噎了一下,回头瞪了冬渔一眼,厕所门还真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