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她便收回了作乱的手,托腮撑在殷朔望的膝上。
刚才扰了他心神,海瑶能感受到自己的妖丹在他体内气势更盛,殷朔望现下调息也更是艰难,看来要想快些控制他,还得再用些这样的法子。
殷朔望似乎察觉到她打的坏主意,狭长的双眼微微睁开一条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都是警告之意,良久,他才沉声道:“你究竟想要如何?”
海瑶歪着头想了想,疑惑地问:“这般明显了,太子殿下还要问我?你想要什么,我就想要什么啊!”
殷朔望勾了勾嘴角,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倒是我看轻了你,没想到你要的不是什么荣华富贵,而是这万人之上的皇位。”
“其实殿下早该想到,荣华富贵我做后妃就有了,还贪什么呢?”海瑶轻笑一声:“殿下该不会真以为我想做太后吧?”
这一句话再次提醒着殷朔望,当初海瑶劝他回幽都的话,全部都是谎言,她根本没有跟柳姒有嫌隙,也根本不想做什么太后,其实只要他细细一想,就不会轻易进了套,奈何当初他也被心中的仇恨蒙蔽了双眼,急于想要杀回幽都复仇。
殷朔望冷笑了一声,略带自嘲地说:“倒是我大意,怎么会轻易信了娘娘的话,多年前你不也是这样骗得我团团转,故技重施,我却又栽了一次,在娘娘看来,我岂不是天真愚昧得很?”
海瑶摇了摇头,继续用手拨弄着他的发丝,柔声道:“天真愚昧?太子殿下心机深沉,怎么叫天真愚昧?说实话,我这般不过是为了自保,真等你做了皇位,还不得要杀我灭口啊?这可是杀幽王那一日,你亲口说的。”
“你我立下的誓言,看来娘娘从未当真。”殷朔望忍着五脏六腑的剧痛,看着身前这个罪魁祸首,心中复杂的情绪寻不到一个出口。他确是想杀了玉莘,可他立下誓言之时,也未曾有假。
他曾想过若是真登上了皇位该如何与玉莘相处,如果她真的愿意一路辅佐他,不再做那些祸事,或许他可以暂且放下两人之间的仇恨。
可是他想的太过天真,玉莘从头到尾都在骗他,只当他是一个达成目的的踏脚石。
其实他有许多次的机会,只要不卸下防备,都能识破玉莘的计俩,包括迫使他吞下妖丹的那日。他明明已经知道了她别有所图,竟然还是被一时的温柔乡所迷惑,这几日被关在此处,他不断地在想,玉莘这般容易就算计了他,是不是自己心里并没有那么恨她,真到了要杀她那一日,是不是又真的下得了手。
“我活了五百年,立下的誓言多不胜数,个个都遵守,岂不是累得慌?”海瑶轻叹了一口气,美目中含着一丝忧愁,亲昵地靠在殷朔望膝上。
“那你何不杀了我?”殷朔望冷声道,“手下留情若是让我逃脱,我可再不会听娘娘的只言片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