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瞄了眼玉莘,见她眼中都是心疼之色,那楚楚可怜的眼神让人瞧了不忍欺负,但越是这般殷朔望心中越气,这定就是她的狐媚本色,才让父王如同变了个人。
想到她与柳姒做的那些祸事,殷朔望少年心性,竟是想将这琵琶砸在地上。
就在他要抬手去砸之时,一旁的玉莘忽然伸手按在了他拨弄琵琶弦的手上,那双手如同这玉琵琶一般温润,让他一时恍神,止住了动作。
“太子殿下莫要心急,琵琶弦要拨得巧,这般蛮力,只会伤了你的手指。”玉莘带着殷朔望的手去感受拨弦的力度,而另一只手则抬高去按压弦槽,她与殷朔望贴得极近,再低一低头甚至就能碰上他的脸。
殷朔望似乎闻到了若有若无的香气,他皱了皱眉,正要不自在地离她远一点之时,玉莘却抬头问他道:“怎么了?”
那双秋水剪瞳看得他不敢再动,只得闷声道:“没什么。”便任由玉莘带着他的手继续拨弄琵琶弦。
他从未觉得学艺会如此煎熬,离开之时仿佛是在逃脱什么洪水猛兽,头也不回地就出了玉莘的宫殿。
之后的每一次要去学琵琶之时,他心中都极不情愿,可却想着不能违背父王的意思,只得屈尊去找玉莘,况且玉莘也没有那么难对付。
再后来,他似乎将此事当成了一种习惯,总在围猎之后往玉莘的宫殿而去,雷打不动。
玉莘应该只比他大上几岁,偶尔两人也能聊些该与同辈聊的话,后来殷朔望弹琵琶渐渐上了手,甚至是将玉莘的宫殿当做是闲来休憩的地方。
“怎么了?”玉莘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殷朔望浑身一凛,才意识到自己这是刚围猎回来,正要给玉莘请安学琴。
“没什么......”殷朔望心中有一股怪异的不安,他又环顾了一遍四周,确认没有古怪之处,才如往常一般坐到了玉莘所在的玉台之下。
他的位置就在玉莘脚边,入座之后才惊讶地发觉,玉莘今日竟是裸着双足,脚踝上还挂着些池塘里的碎荷叶,应是刚去戏过水。
玉莘察觉到他的目光,连忙将腿往台上收了收,却忍不住轻笑一声,“殿下来的太快了,我来不及收拾,失礼了。”
殷朔望赶忙撇过头去,那白皙的脚踝像是印在了他脑海中,怎么也挥之不去,“无妨。”
“如此,那我便开始教殿下今日的曲子吧。”说罢,玉莘朝他展颜一笑,继续弹奏起方才被殷朔望打断了的琵琶调。
丝丝弦动拨在殷朔望心间,他犹如置身心驰神往的美景之中,不自觉间就又往玉莘身旁靠了靠。
等到最后一弦落下,殷朔望回过神来才发觉自己逾矩了,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玉莘一愣,微微努嘴道:“殿下嫌弃我就嫌弃我,何必这么大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