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二十一了。
而您却仍是这副模样。
靖枝垂下眼睫,温柔地笑着。
“我知道呀,不管铃多少岁了都是妈妈的小宝……”
声音戛然而止。
送入心脏的刀被迅速拔出,和泉铃眼含泪水地继续挥刀,站立在一旁的男人捂住喉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在二人倒下后,面前的场景迅速切换到了山路。
回过神来,和泉铃才发现自己手里提着食盒,而面前的人则是靖枝。女人凑得很前,伸出的食指差一些就要戳上她的额头。
和泉铃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铃你,根本没有在听妈妈说话吧?”
“什么?”和泉铃眨眨眼,试图压下适才悲伤的情绪,不动声色地接上话头,“我刚走神了。”
梦境场景的切换让她对自己梦魇了的认知更确信了几分。
靖枝叹了口气,道:“真是的,铃怎么跟诚一郎一样笨,一点都不懂妈妈的心思。”
女人并没有在意和泉铃的躲闪,只是收回手走到她身边。她这才意识到,对方手里还提着一只花色包裹,从外形来看,大概是个方形的物件。
“过完这个冬天,铃就二十一岁了吧?都已经是个大姑娘了,也该定下心来找找合眼缘的人了。隔壁家的花子早就嫁到城里去啦,她今年也才十五岁呢。”
这话听起来十分委屈,可能还带着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事实上,靖枝也是真的在为自家女儿担忧。
村里那么多姑娘都嫁人了,唯独只有她的女儿仍是独身,每日起早到城里去进货,走南闯北地当个卖货郎。甚至还同她的丈夫学起拳术来,这如何能让她放的下心来?她这次带女儿去道馆,也是为了带人去那儿瞧一瞧,有没有心仪的人选。
靖枝确乎是为了和泉铃操碎了心的。
听了靖枝的这番话,和泉铃下意识就想到了炼狱杏寿郎。本想说出他的名字,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辈子陪着您也挺好的。”
靖枝扬起眉毛,嗔怒道:“这可不行!”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她抿了抿唇,拎着包裹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了些。
“村里的人会说闲话的……”本来就因为铃跟诚一郎学武这件事,吓跑了不少年轻人,要是再冠上「不婚」这顶帽子,怕是要被当作怪物看待。她与诚一郎暂且不提,但是,铃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名声会就此毁掉的!
“我以为您应当知晓,我并不是那种会在意他人看法的人。”
“可、你以后总要有人陪伴的!”靖枝急了,“我们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也是。”和泉铃说。
似是没有料到她放弃得那么干脆,适才绞尽脑汁想到的话全被堵回了腹中。这种感觉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种微妙的憋屈,胸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