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神中望不到底的温柔仿佛钻出她的身体,像一对翅膀包裹住熟睡的少年。当然,他不会察觉。
她轻轻撩开德拉科散落在额头前的碎发,吻了吻他的额头。
卧室门打开又合上,佐伊听到声响,警觉地抓起魔杖回头,却看到门口站着的是穿戴整齐的纳西莎。
太阳都还没有完全升起,这位母亲却似乎已早早准备好面对又一个暗无天日的日子。
“我来看看,一切是否还顺利。”纳西莎十指交叉放在小腹前,站得挺拔端庄。
佐伊能看出她有一丝局促,可布莱克带出的那份高傲,好像永远不会被掩盖。
即使马尔福已毫无威望,纳西莎从来也只展现出优雅冷静的一面。照顾一蹶不振的丈夫、保护儿子、与伏地魔和食死徒周旋,其中的心力交瘁,打碎了独自消化。
她突然意识到,布莱克没有消亡。布莱克怎么会消亡呢。
佐伊挥动魔杖,一层淡蓝色隔音罩缓缓落下,将睡得正沉的德拉科包裹起来。
“我想要谢谢您,马尔福夫人。”她站起身,主动开口,“不是为我,谢谢您不顾一切护德拉科周全。”
“我保护我的儿子和家族,不需要你来谢我。”纳西莎冷漠而不失礼貌地回复。
“我只知道,并不是世上所有母亲都会为孩子或家族做到这些。”佐伊微微歪头,从容地说,“您曾怨恨布莱克把您当作拉拢权势的工具嫁给马尔福,可当马尔福真的落难,您毫没犹豫就把守护这个家族的责任担过来了,不是吗?”
纳西莎挺拔的肩颈僵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我想道一个歉,但不知该向谁道这个歉,谁又能代替这个世道接受我的道歉。”佐伊扬起头,望向窗外半亮的黎明陷入沉思。“过去我太狭隘,对纯血偏见鄙夷。可其实,一个古老家族的血液里流淌着比血统更珍贵的东西。布莱克是个值得尊敬的家族,马尔福也是。能够站在众多家族的顶端,绝非仅仅是血统能一概而论的。”
黎明给女孩的剪影镀上了一层光晕,纳西莎竟一时想要哽咽。这个戴蒙德斯的女孩总是淡淡地微笑,即使那么多肮脏悲戚的事她其实都懂。她该把生命看得有多透彻。
“我知道雷古勒斯的下落,我想告诉您。”佐伊直白地说,“我不希望没有一个布莱克知道他曾独自为这个家族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