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最好的时候,儿子还带回来过一串香蕉,那可是贵重玩意儿,那一串香蕉楼上楼下都过来看,很是稀奇。
老太太很是骄傲的跟邻居们说,这是儿子的老板给的,一串香蕉算什么,人老板那香蕉都是随便摆在桌上,谁想吃就吃的。
交通不便的九十年代,半岛国家出现个香蕉,那是真的稀罕。
突然有一天,儿子在家待了大半个月都没出门,老太太忍了十来天终于忍不了,问儿子,是不是得罪人了,人家让你回来。儿子解释说不是,是老板出国了,他暂时在家待命就好。
可这一等就是大半年,等到儿子都耐不住了,郑妈妈反倒不敢再问,只是不停的安慰儿子别着急,大不了我们去别人家干么。
又是一个半年过去,儿子到底重新换了工作,日子跟以前比那是一落千丈。
家里别说香蕉,肉都很少见了。再后来,外面说什么金融危机,老太太也听不明白。
但她跟着老邻居们,捐了她藏了半辈子的一根银簪子,还是她出嫁时,母亲给的嫁妆。
家里的日子越发难过了,郑妈妈想着要不把这房子卖了吧,回老家去,老家再怎么不好,一口吃得也不缺,能活人。不像京城,喝口水都得给人家交水费。
日子都苦到要卖房子了,买家都来看过房子了,眼看家里都要收拾东西搬回老家。前天儿子突然说,三年前出国的那位老板回国了,要叫他回去。
儿媳妇欢天喜地,郑妈妈却心有顾虑。这老板一天一个变,今天好了明天就不好了。
儿子好不容易在她劝说下要回老家开个小店过个小日子,突然又起来了,要是再摔到地上,这心里过不去可怎么办呀。
她儿子她最了解,心气高,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接受自己沦落谷底呢?
赵青禾看着面前的郑元勇颇为意外,在她的记忆力,这人走得是白少的画风。
标准的有什么老板就有什么下属,对外在形象可在意了。他每次出现都是社会精英的打扮,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三七开的油头中间那条缝都是专门剃干净的、几年没见,小哥朴实不少啊。
西装还是西装,油头也确实上了摩丝。可西装看着就不新了,油头也只是尽可能维持清爽。
“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白俊烨破产啦?”
板正坐着的郑元勇苦笑,“我多久没见您,就多久没见过白少了。”
赵青禾微楞,“怎么个情况?”
情况很简单,郑元勇是之前专门给赵小姐负责照顾情人们的男助理,正经的职位是没有的,照顾情人有什么正经的职位,总不能安个后宫总管的名头。人是白少介绍的,赵青禾也就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