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的时间过去了,福威镖局还是那么的破旧。
上好的砖瓦,积着厚厚的尘埃,却没有什么破损,当年大笔的银钱,显然物有所值。院中的杂草,卖力的长着,偶尔随风摇摆。
一个普普通通的荒废宅院。
林平之静静的立着,心中没有悲凉,泪水和伤痛,早已随着时间,藏到了深处,故地重回,往事重温,唯有萧瑟,如同局外人般,打量着一个家族的兴衰。
“少东家!”一个老人吃惊的叫着,手中的菜篮掉到了地上。
“林伯。”林平之认出了面前的老人,同样惊喜的叫着。
“少东家!”老人涕泪交纵,又是悲伤又是欢喜。
林伯一家,几代在福威镖局做事,时日久了,感情甚深,拉着林平之回家,整理了酒席,说起林家莫名遭难,疼哭失声。
林平之打量四周,林伯家以前也算富裕,家里置办得不错,只是看着痕迹,多是旧物,已经有了衰败的味道。记得林伯有个儿子,也在镖局做事,却不听林伯提起,想来多半也是遭了难,只有林伯侥幸幸免,因此这原本好好地家,就这么没落了。分明是受了林家的牵累。就是这样,林伯还是只记得林家的好。
林平之心中感动,又觉悲愤,只是与林伯不断吃酒。
人道酒入愁肠愁更愁,林伯年岁大了,又心情激荡,喝了几杯,终于醉了,开口骂道:“那些人真不是东西,受了老太爷这许多银钱,到林家有难,人影都不见一个!我呸这群畜生!”
岳灵珊瞅瞅石介,意思明白,做好人没好报吧,随口问道:“那些人?”
林平之苦笑道:“我父亲一向与人为善,有江湖朋友手头紧的,求到我父亲这里,是必定能得些银子的。”想到父亲善心善行,终于横尸街头,眼眶又红了。
“不是老爷,是太老爷,太老爷每月都给许多钱银……”林伯醉醺醺的抬起头,解释道。
这下连林平之都觉得了异常,追问之下,原来林远图在世的时候,每个月都会取出一大笔钱银,只知道是给了江湖朋友,却从不知道是给了谁人。
林平之惊疑不定,道:“为何我从未听父亲说过?”林家就他一根独苗,虽然没有接手家业,但林震南早已刻意培养他接手镖局,日常理事,总带着他在一边,这件事他却从不知道。
林伯嘟囔了几句,终于趴在桌子上,醉倒了过去。
石介也是心中生疑,正彷徨无计,这偌大的线索就送上门来?这也巧得太过分了。
林平之对镖局事务熟悉,寻思着道:“镖局银两进出,必定有账目明细,或许可以看出些端倪。”
三人将林伯扶上床榻,在桌上留了字,直奔镖局。
青城派卷走了镖局内所有值钱的家当,毫不意外的留下了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