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介直接去了山腰的树林,要上玉女峰,必过这个小树林,他就是华山派的第一道关口,谁想要踏上华山派的土地,先要问他愿不愿意。
偌大的华山派,偏偏这小小的树林,与石介甚是有缘。自卑时在这里,自傲时在这里,到了如今剑法大成,仍旧只能在这里,独自一人。或许,这就是石介的命运。
石介满怀豪情的以为自己可以给华山派设下第一道屏障,岳不群却不会这般想。
己方在明,对方在暗。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真是发了大水,区区几捧黄土又哪里遮掩得住?只盼左冷禅能顾忌点五岳盟主的面子,动手前先传话江湖,发个讨逆檄文什么的,也好让华山派有个躲避的时间。可惜看那些蒙面人偷袭华山就知道了,左冷禅多半不是脑残。
整个华山派在提心吊胆中等啊等,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就是没见左冷禅有什么动静。
岳不群恍然大悟,继而羞惭满面。
“师妹,在山上闷得久了,不如你带珊儿他们几个,下山游历些时日。”岳不群说道。
宁中则拉过凳子,坐到丈夫身边,微笑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下山多有不便,莫如你带珊儿他们去吧。”
岳不群道:“江湖儿女,哪有这多顾虑?你和珊儿去,照顾珊儿也方便些。”
宁中则将脸贴近丈夫,温柔的道:“师兄,夫妻多年,你的心思,瞒得过我吗?你不愿意我留着华山冒险,我就能将你留在华山了?”
岳不群心中一暖,又一酸,似笑非笑的道:“你以为我想独自死守华山?夫人你太看得起为夫了。”
宁中则笑道:“若是本门只有一二十人,不妨大伙儿一起下山逛逛,我就不信,天下之大,左冷禅还能找得到我们。可华山如今百多弟子,浩浩荡荡,又避往何处?你是掌门,要以身殉道,我不拦你。我是你的妻子,要与夫君同生共死,你也莫要拦我。”
岳不群握住宁中则的手,将她扯进怀里,轻轻搂着,心中柔情百转。夫人啊,你越是如此,我越是没有脸面啊。
“师兄,就让冲儿带着珊儿他们下山,我陪你留在华山吧。”宁中则靠在丈夫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温柔的道。
有些事情,终究是要说明的。岳不群惨笑着低声道:“我一直自负聪明,以为天下之人少有能超过自己的,此生虽壮志未酬,但不过是华山派式微,受了局限,若是与左冷禅东方不败等枭雄易地而处,我又岂会比他们差了?可其实我却是自以为是,井底之蛙而已。衡山之后,我一直在揣测左冷禅的动静,嘿嘿,我料左冷禅要么视我等为心腹大患,广邀江湖同道,诛灭勾结魔教的华山衡山二派,要么就为了大局隐忍不发,先吞并了泰山派恒山派,再将我华山派和衡山派逐一击破。可是没想到啊,左冷禅随手就甩了我一个耳光。”
宁中则惊讶的听着。
“左冷禅随便挥挥衣袖,就有一群高手争着与华山派为难,嵩山派不费一兵一卒,就差点灭了我华山派。”
宁中则沉默不语,那些弟子们可以得意的吹嘘华山派如何了得,他们又怎么会想不到,华山派能战胜那些蒙面高手其实纯粹是运气。若是那些高手出手果决些,华山派已经灭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