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果是在初三的尾巴出来的。
--邢刻最后还是去参加考试了。
他当时其实很不愿意,连上车检票时的动作都是机械的。
他当时还没有想明白,而支撑他在还没想明白的时候,依旧踏上考试道路的,是许拙那天送他上车的眼神。
哪怕心急得要命,恨不得马上冲去爸爸身边,许拙最后也多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含了泪,还包裹了很多东西,总结成一句话就是--他希望邢刻能过得好一点儿。
邢刻当时不知道怎样走是好过一点儿,但他忘不掉许拙的那个眼神。所以他去了。
成绩自然是引人注目的好,省赛第一。可让临西市那闲出屁的报纸高兴疯了,连着给了一周板块。
但至于邢刻到底是因为什么,才在那样的高压之下依旧选择参考这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连事情过去,许拙好奇问他,他也没说。
他是直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后才告诉的许拙,缠绵在枕边的诉说。
没办法,这人就是这么内敛。
别管他选了哪条路,伴随着成长,他的性格就是越来越内收。除了许拙,没人能看懂他情绪的起伏。
许清朗夫妇当时因为那封信感动得不得了,当天晚上就让许拙把邢刻带回家。急忙下班的老杨也沾了光。
吃饭的时候两夫妇提起信件,都忍不住掉了眼泪。老杨谈女朋友之后越来越心软,也跟着掉。反而是写信的邢刻本人一脸面无表情。
那画面别提多滑稽了。
也就好在大家都了解他的性格。
存折邢刻没拿走,他给出去的东西就不收回,孙芳丽夫妇说什么也没用。
最后没办法,只能算是代为保管,寄存在孙芳丽夫妇这里。邢刻以后自由存取。
老杨后来说邢刻舍得,那么多钱搁人家家眼都不眨一下。
邢刻也确实舍得。一方面那不是人家家,另一方面存折在孙芳丽和许清朗那,会给他一种风筝的感觉。
他是风筝,线在许家。
他有人牵,有人管,有地方可去了。
高兴没过几天,邢东海就出来了。
他出来之后,果然像所有人预想的那样不安生。
尤其是在他看见临西市报纸那七天公告之后,简直像疯了一样,每天怒目圆瞪地出去找人。
然后邢刻就开始报警。
那几年,邢刻几乎是报警专业户,他见到邢东海就报警。
而邢东海之前被抓一次,邢刻报案一次,虽说在当时不能立刻将邢东海限制起来,但在后面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