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关系能把两个人永远绑在一起。
可邢刻却想要许拙不离开他。
窗外的碎光越来越暗淡,今夜的月亮不愿意照人。
邢刻看着头顶斑驳又破旧的天花板,内心的烦躁难以忍耐。不知过了多久,偏头在床上睡去。
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有一阵水波纹,一路带他沉浸下去。
深水没有味道,直到将触底的时候,邢刻才突然嗅到了一阵很缥缈很淡的,来自许拙身上味道。
回回打完球以后坐在他身边笑的阳光少年,身上那股独有的味道。不难闻,还很特别,连带着声音和肌肤的触感一起传过来。
邢刻在被子里醒过来时,眼睛一下就睁大了,随即不可思议地坐起身来。
那张向来寡淡的脸颊,难得露出了狼狈的表情。
片刻后,偷偷打开了房门。
*
“三。”
“二。”
“一。”
“哎嘿!你果然下来啦!”
许拙将花坛里辛勤工作的蚂蚁挑翻三只,然后将手里的小木棍往蚂蚁回巢的必经之路上一立,再转过头,果不其然瞧见了才下楼的邢刻。
“再晚一分钟,咱两就得迟到了。不过我知道阿刻你从来不会随便迟到,所以这会肯定会下来。”
许拙坐在自行车上,支着脑袋笑眯眯地看邢刻。
然而邢刻却没有看他,从许拙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许拙的笑脸愣了愣,说:“怎么了?”
邢刻开始解锁。
许拙屁股还在座椅上坐着,上半截身体歪下去看他。
头发松软地往下落,脸都因为倒过去通红,眼睛却还是一眨一眨的:“你没睡好啊?”
邢刻看着和平日里其实没有太大差别。
依旧是那样整齐的校服和整洁的黑发。他的外表到不了一丝不苟的地步,也不是太严谨的模样。只是单纯的有条理,且是程度刚刚好的有条理,让人看得很舒服。
相比之下,许拙的衣领就是瞎翻的了。
他确定了邢刻应该是没有睡好,才直起身子来打了个哈欠:“那咱两真是同病相怜了,我昨晚也没睡好。”
许拙注意到,他说完这句话以后,刚拆好锁的邢刻顿了顿,站起身来偏眸看他。
他没说话,但许拙直觉邢刻是想问他为什么没有睡好。
那表情看着都比平时多了几分疑问,仿佛许拙昨晚没睡好的缘由格外重要一样。
眼神直接就把许拙给看愣住了,他眨了眨眼说:“因为我爸半夜起来吃宵夜……”
邢刻跨上车,直接走了。
“哎!你等等我!”许拙第二个哈欠都不敢打了,连忙一踩脚踏板,追了上去,两辆车又一前一后地出了杏花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