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寒假不同。一放寒假,两个人就得一个多月不见面。
再加上邢刻是去乡下,也就是说指望偶尔出入杏花苑时撞见,或者偷摸一起玩玩也不可能了。
许拙舍不得和邢刻分离,但他也知道,邢家要去乡下的安排是不可能因为他的舍不得而改变的。
更别提,邢刻看上去也是很想见奶奶的样子。
孩童和奶奶相处的时间少,许拙无意打扰,那点不舍也只是自己憋着。
他原以为邢刻不会发现,这个年纪的孩子不太懂得周全考虑,一旦想放假、想见奶奶的喜悦上头,其他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可邢刻却发现了。
临放寒假那天,大小胡老师在班级上宣布假期事宜,许拙听得一整个心不在焉。像掺了水的泥巴一样软在桌上,双眼水汪汪的,想对邢刻表达不舍,又担心邢刻会因此产生负担。
小心脏纠结极了,导致最后整节课都是背对着邢刻的,不敢让他看自己的表情。
直到课程结束,大小胡老师宣布放假,许拙才欲言又止地回过头来。
然后就发现,邢刻用铅笔在他的书本上画了一棵树。
邢刻的艺术天分很差,那树画出来,大概也就只有许拙能认出来是棵树,拉李东过来,李东会说这是迷了路的鸡爪印。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邢刻画完这棵树之后对许拙说的话。
“我奶奶住的地方,附近有座山,山上就有这样一棵树,特别高,小时候都说爬上去就能摘星星,所以村里的小孩也叫它星星树。”邢刻一边说,一边又往上补了两个鸡爪印……不对,是小星星。
“我这次从奶奶家回来,会给你带它的枝丫。所以你就当我去给你摘星星了,时间有点长,但我肯定不会忘记你的。”邢刻说。
许拙看着那棵树,呆了呆,随即张嘴说:“你怎么,怎么知道我在不高兴这个呀?”
邢刻收了笔,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说:“你粘人呗,粘不到还不得生气。”
许拙瞪大了眼睛:“你嫌弃我呀?”
“没有。”邢刻把笔塞进了书包里:“不是说朋友就要时时刻刻在一起?我答应了你当朋友,有什么可生气的。”
许拙的眼睛瞬间汪成了一滩水,克制不住地直接往邢刻身上一扑。
邢刻现在没有许拙高,也没有许拙胖,接小肉墩接得险些没坐住,抓着桌沿半天才把身体给歪回来。
正想问许拙最近到底胖了多少,就听见挂在他身上的暖呼呼小孩,突然奶声奶气地冒了句:“阿刻,我实在是太喜欢你啦。”
邢刻顿时一愣。
许拙是个白白净净还软糯的孩子,像他这样的孩子,收获喜欢是很简单的事情,表达喜欢也就同样变得简单。
可邢刻不一样,邢刻瘦,皮肤也是没营养的发黄,又是不可爱的单眼皮,再加上家境如此,性情阴沉,几乎没有人说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