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些人离开他很多年以后,许拙在内心将回忆翻来覆去看了那么多遍,总遗憾当年没有做过的事情。
于是等许清朗焦急地把他抱起来时,许拙便立刻泪眼婆娑地去看他的喉咙,想碰又不敢碰地小心说:“爸爸疼不疼呀?”
动作贴心得要命。
许清朗顿了一下,很快便扯着沙哑的喉咙反应过来,乐呵呵道:“不疼!爸爸可是爸爸,这有什么疼的?都是小问题!”
许拙的手用力捂住眼睛:“可是留了这么大的疤!爸爸不疼,出出疼哇--”
孙芳丽不说话了,收回手转身便朝屋外走去。
许清朗的身体也僵硬住。就连原本坐在沙发上的大伯,都低低叹了口气。
许清朗试图缓解气氛,笑着说:“哎呀,没有的事宝贝,这个疤虽然大了点,但是不疼的呀……”
他越是这样,许拙便哇地越大声,像是要替许清朗把疾病的痛苦哭出来一样,小手都跟不上哭高的眼睛了,大喊道:“疼哇!”
这下,许清朗是彻底笑不出来了,嘴唇都开始抖。
大伯也悄悄背过了身。
人长大以后,便总不能再这样放肆得哭。
许拙记得上一世的许家,在重重打击之下,也依旧努力又乐天地活着。旁人都道他家氛围好,可许拙却总认为,他们家好像少了点什么东西。
思来想去,就是重创之后的这一场哭了。
许清朗和孙芳丽都撑着不哭,那就由他来哭。哭开了声音,坏血才会顺着伤口流出去,疼是疼了点,但只有这样才能真正的好。
而就在302一屋子小的大的花式落泪时,筒子楼403室,有人一脚猛踹翻了一张椅子,在阴暗的空间里骂道:“吵他妈的要死!”
邢刻原就坐在那张椅子上。
被人这么猝不及防地从后边一踹,腿直接弯跪在了地上,却是反应迅速地抓住一旁的破桌子站起身来。
瘦小的身体缩进阴影里,顶着脸上的青紫,戒备地看着一身酒味的男人。
“看什么看?”邢东海随手抄了个酒瓶子就往他身上砸:“成天笔笔笔,什么狗屁东西那么重要,没有能死还是怎么着?”
李书梅连忙伸手要去护着邢刻,却是被邢东海一起砸了,脸上立刻露出了怯懦的表情。
“要能死就他妈去死,否则老子弄也得弄死你!”邢东海指着邢刻的眉心,大着舌头道:“没用的东西!”
邢刻咬紧了牙关。
第4章彩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