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时,邬辞将每道菜都先尝一遍,觉得没问题了,才夹给林空鹿。
夏鸢在旁气得大眼瞪小眼,倒没意识到邬辞在试毒,只觉得他抢了自己的活。
夏叔夏婶更没看出,还以为这大户人家的习惯,笑呵呵地说:“多吃点,一路奔波累了吧。”
这倒让林空鹿愈发疑惑,这夫妇俩看着似乎真没什么问题。
吃完晚饭,他决定在这住一晚,一是继续观察情况,没问题的话,就把夏鸢留下,有问题的话,正好顺着线索查;二是洗个澡,去去尘土。
夏婶知道他要洗澡,烧了一大锅热水,要拎给他。
夏鸢忙阻止,说:“婶,你身体不好,让我叔拎。”
夏婶笑呵摇头:“你叔昨天劈柴闪了腰,最近腰疼咧。”
夏鸢一听,干脆接过桶说:“那我拎。”
这下轮到林空鹿阻止了,开玩笑,他能让小姑娘给他拎洗澡水吗?
于是转头看向邬辞。
邬辞对上他的视线,一阵沉默。
林空鹿抿了抿唇,低落道:“我……”
邬辞忽然走过去,从夏婶手中接过木桶,说:“我拎。”
仿佛是怕再晚一瞬,就会听见那句熟悉的“我一个亡了国的公主……”。
林空鹿忍笑倚在门边,看他一桶接一桶地往屋里拎水。他的衣服质地绸软,隔着衣料似乎能看见手臂勃发的力量。
短短三年不见,邬辞已然不再是曾经文弱模样,但好像……依旧很容易被骗。
林空鹿轻咳,等他拎好水后,双手环抱走进房间。
在邬辞快离开时,忽然拉住他的手,附耳轻声说:“能帮我守一下门吗?”
邬辞呼吸微滞,眼中幽暗一瞬。
茅屋只有薄薄的木板门,守门,意味着隔着木板,就能听见清晰的水声,若是目光不小心略过门缝,甚至能……
邬辞微垂眼睑,视线看向林空鹿抓着他手臂的手,声音很低:“这里……应该安全。”
虽然茅屋周遭透着古怪,但那对夫妇眼神质朴,不像奸邪之人,至于夏鸢,她跟公主一样,是女的。
“以防万一啊。”林空鹿抓着手指间的布料,轻轻摩挲,继续在他耳边说:“我有点,害怕。”
声音极轻,又带着一丝颤音,仿佛真的无助。
邬辞不愿承认那一刻脑中是空白的,并鬼使神差地点了头,等回神后,他已经像忠诚的守卫,守在茅屋外。
听着屋内渐渐响起的水声,他深吸一口气,有些后悔地敲了一下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