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场机甲大赛,不论顾朝阑现身还是不现身,她被会被算计到死。
唯一的破解的办法,是将计就计,献祭塞西亚里的那个人,变被动为主动,反过来指责李惊雷与顾继洪联手杀人。
死的是顾朝阑的人,顾朝阑就是无辜的受害者。
如果死的还是顾朝阑怀孕的妻子,那顾朝阑就是最惨的受害者。
顾朝阑要造势,要支持,要民心所向,施聆音死了最好。
第44章
顾朝阑朝着石征走近。
她身上的穿着的是应急机甲,年久未动,关节僵硬,走动间发出金属剧烈摩擦的咯吱声。她脚步声沉沉,走到石征面前。
机甲身高两米半,顾朝阑低着头,用冰冷的金属面容,看着石征。她的声音经过机甲扬声器,变得失真,带着一股金属的铁锈与生冷味道。
我妻子的性命,在您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石征皱眉,不以为然道政治需要牺牲,和你打仗时一样。
顾朝阑一字一字,清晰有力道战争的牺牲,是因为责任和使命,是因为我们在用性命保护这个国家,这片土地,而不是因为被舍弃,外公。从懂事以后,顾朝阑就再也没这样亲昵而朴素的叫过石征外公。
我知道您从小偏心哥哥,不喜欢我抢走哥哥的风头和权利,所以处处限制我,但我从来没有对您不满过,因为您是我长辈,是我血脉相连的亲人。可今天的您实在是
她停了一秒,字字带凉。
令人厌恶。
她说完,直起身,大步往外走。
您可以继续阻拦我,但我也不会再客气。来一个,我杀一个。
石征盯着她背影,出声道施聆音那个女人并不简单,她背后藏着一堆麻烦,你今天要是回去救她,就是把你和她的命连在一起。
顾朝阑脚步停都没停下,走到宽敞处后,她打开机甲的喷气系统,飞离机场。
擂台上。
第二枚狙击弹轨迹略歪,从塞西亚的侧脸擦过,击中地面,未经缓冲的巨大力量瞬间将砖石轰裂,炸出一个半米的大坑洞。烟尘弥漫。
塞西亚身躯一歪,滑进坑里,它被贯穿的肩部不断涌出鲜血,猩红在地面上划出醒目的痕迹。
烟雾终于扩散至半个舞台,将塞西亚的身体也遮掩进去。
于是下一枚子弹射出的速度变慢了,或许是在确定塞西亚的实际位置。
尤映寒试图翻上擂台救人,但她一动,子弹立马对准了她。尤映寒不得不闪身躲避,翻下擂台。
射空的子弹打中擂台,台面又被轰出一个大坑。
周围观众终于反应过来,尖叫着四散,现场一片混乱。
尤映寒后背靠着擂台,下命令让人往擂台上扔□□作掩护,而就在她说话的间隙里,起风了。
柔和的微风刮来,风速不大,刚好能卷淡擂台上那层薄薄的烟雾。
塞西亚的黑色身体又露了出来。
碰子弹袭来。
施聆音预感到了那超速射来的子弹,她转眸看过去。
子弹离膛,飞到眼前,不过半秒之间,但她还是从机甲的敏锐扫描里,看到了高速旋转的子弹轨迹,拖着一道热力尾巴,对准她眼睛,疾速而来。
甚至不需要眨眼的时间,这颗子弹就会击中她。
就在这时,视线余光里,一道红色的激光忽然射来。超越一切速度的光束毫秒间抵达施聆音眼前,精准无比的击中了那枚即将要打入施聆音身体里的子弹。
两者相撞,迸射出一道弧形的火光屏幕,坚不可摧的子弹被激光融化了表层,弹道歪曲,落在塞西亚面部十公分远的位置。
地面炸开,烟尘扬起,又慢慢落下。
施聆音看到一架陌生的军用机甲,降落在她身边,并且蹲下身扶起了她。
施聆音肩骨尽碎,中弹的地方更是骨肉成沫,血淋淋的一个圆洞。这伤口一动就疼痛剧烈,她忍不住低哼一声,涌出的鲜血从机甲外壳滑落,滴答滴答落在地面上。
那军用机甲小心的托起塞西亚垂落着手臂,跳下擂台。
支援和附近的警察终于在这个时候赶到,放了几枚□□藏住擂台的同时,对着狙击手方向立起一块折叠反光镜子,刺目的反光强烈干扰着狙击手的视野。
隐藏在暗处的子弹终于停下了。
顾朝阑抱着施聆音,飞上空天母舰,进入准备室。她小心的把塞西亚平放在地板上,自己也很快从机甲里出来。
小型的空天母舰走廊太矮,过高的机甲无法活动,只能停在这里。
顾朝阑单膝跪在地上查看施聆音的情况。
被穿透的塞西亚机甲肩部金属翻曲,部分深深地刺入了施聆音的肉里。鲜血不断涌出,很快染红一片地板。
顾朝阑呼吸停滞,忽然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给攥住了。每一次跳动,都会带来炸裂一般的疼痛。
有那么片刻,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
这些金属极其坚硬,加上施聆音肩骨已经碎了,取出金属,脱下机甲都十分麻烦。
刘培和左晓晓带着人,这时候赶来。
顾朝阑单膝跪在塞西亚旁,脸色沉冷得吓人,哑声说叫医生,把医疗仪拿过来。
刘培看到顾朝阑,又惊又喜,还有无数事宜想说上将
去叫人!顾朝阑抬眸,忽然一声怒喊。
刘培愣了半秒,马上反应过来,立即下去安排,留下左晓晓守着。
顾朝阑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冷静。但这时,她忽然闻到了施聆音血液里的omega信息素味道,浓度颇高。
顾朝阑心里有刹那的奇怪,但没空多想,她轻轻喊着施聆音的名字,
聆音。
施聆音听见了,却没力气回。她出太多血了。
聆音!隔着机甲,顾朝阑到不到施聆音的脸,也不知道她的精神状况,得不到回应,语气明显急了起来。
施聆音很想动动手指回应,但她真的拿不出一点力气。
顾朝阑猛然站起身,对着左晓晓怒吼道我让你们叫的军医呢,怎么还没来?
她第一次在人前情绪如此失控,左晓晓有刹那被吓到,急忙说我去催。
左晓晓小跑着走出去,在走廊上遇到带着军医苏达达和移动医疗仪赶过来的刘培。
快点,上将在催。
刘培加快脚步,赶路时不忘问左晓晓上将状态是不是不太对劲?
左晓晓点头。
顾朝阑情绪不对得非常明显,简直前所未有。
军医苏达达和护士一到就马上给施聆音止血输血,掰开嵌入骨肉的机甲金属,把施聆音从机甲里拖出来。
施聆音原本已经痛得半昏了,被拖出机甲时又生生疼得清醒,她咬紧牙齿,习惯性的忍住。
后背这时忽然一暖,顾朝阑手掌贴着她背心,托住了她,好让从机甲里拖出的施聆音不会落在地上。
施聆音无力的仰着头,通过倒转的视野,看顾朝阑的面容。
顾朝阑紧抿着发白的唇,眉头紧皱,眸光沉沉,既是暴躁凌厉的,又是担忧隐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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