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我不知该向谁求助,一团乱麻中我想到了小杨。
作为昔日母亲的得力下属,他能给我的建议也只有抓紧锻炼,以及一套警队平常所用的训练法。
但他话说得也很明白,「只有不到一个月,再怎么练,想四项达标是不可能的,你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我去问了班主任,我说能不能看在我成绩格外优异,且又是校学生会宣传部长的份上,在体育这项给我开开后门。
班主任说不知道,这我得问管这一次交换任务的教导主任,但最后他也说,「这事基本不可能开先例,规矩就是规矩,虽然你妈曾经还是市里的刑侦队长,但上面很看重每学期一次的这个交换活动,不可能给任何人任何特殊待遇」「你问教导主任,他给你的肯定也是这个回答」即便如此,我还是去问了,但结果显而易见。
虽然眼下情况不好,但我每天还是没有放弃训练。
每天田径场上,几乎都能看到其他那些准交换生的身影。
其中一人特别吸引我的注意。
叫薛瑞,大家都在传他是内部钦定的高一交换生之一。
此人个儿特高,估摸在一米八七以上,因为一米八三的我偶然一次与他擦肩而过,都感到他至少比我高半个头。
最^新^地^址:^YYDSTxT.org当然或许跟他那双底不低的特殊跑鞋有些关系。
除此以外,眼眶深邃,四肢特长。
很瘦,但肌肉也不少,全身上下最吸引我注意的即是他那白得不像话的皮肤。
大白天的阳光一照,分外惨白。
说实话,我对这种长相的人天生就有一种厌感,但这改变不了每每在跑道上遇见,我都输给他的事实。
本着虚心请教的原则,我向他请教了一次,结果人家根本不理我,高冷得很。
他身旁几个兄弟向我解释说,「阿瑞就这性格,你不要多想……」然后向我说了一大通校内体育生的训练技巧,然而一对照,发现其实没有警队专业和系统,结尾又附上一句老套到爆的话,「多动多练」。
我心里一阵白眼。
往后的训练自是难免碰到。
校内的田径场按照的是正规系统的规格所建,严肃大气,不少女孩子也喜欢踩地,她们在午后,或是夜晚,并排漫步,那只到大腿的褶裙和一双双透明尼龙材料包裹下的秀腿,点缀在枯燥干燥的中学天空下,靓丽而吸睛。
而奔腾在红色塑胶道上的白马王子们则是思春少女们为之不顾一切,要打开自己褶裙下双腿的对象。
以我的见识来看,大学城的简陋宾馆将见证一次又一次红梅的绽放。
那年轻绷紧的肌肉腿和同样年轻饱满却纤细的白腿激烈碰撞,擦出一次又一次的火花,狂热的荷尔蒙在火花中点燃,如同爆炸般蔓延整个房间。
其实我的底子也不差,但我给她们的印象都是板正,所以这些机灵的精灵们都知难而退。
值得一提的是,这帮王子们有个怪癖。
有次我去上厕所,我看到薛瑞先进去了,他两个弟兄上完了出来站在外面,却把我拦了下来。
我说「咋的,这运动场的厕所归你们所有?」他俩白我一眼,却没要解释的意思。
我寻思可能哪个货在里面吐了,要面子怕丢人吧,好在这里附近就有个小道连接教学楼,使我不必非得跑到远处的出口才能抵达。
但一回两回可以理解,可隔个三五天,这几个货就要霸占厕所一次,有次我不禁怒了,我冲他们喊道,「真把自己当回事啦?学校厕所是你们开的啊?!」两条看门狗看了我一眼,接着其中一条冲我皱眉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哼,怎么?做亏心事怕被瞧啊?」哪知真跟说中似的,狗怒瞪我一眼,指着我的鼻子道,「你别他妈乱哔哔!」尽管我向来冷静,但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何况被人这么指着鼻子骂,但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因为我清楚,即便单打独斗,我也末必是他们的对手,何况他们不止一个。
但我想走,人家却末必愿意。
刚转身,手就被人抓住。
我试图甩开,但那只胳膊紧得就像枷锁。
我吼道,「有病是吧?!」抓住我的是右者,这货咬牙切齿一副恨不能吞了我的样子,但不等他开口,左边那货拉住他,冲他摇了摇头。
这货十分不甘心,但在友人三番劝阻下还是放开了我。
我远离这是非地,摸着被傻逼抓得生疼的胳膊,不由出声,「真他妈弱智,我看学校能不能治你们」哪听背后「嘿」地一声,不等回头,脑袋已是如遭重击,只依稀记得视野中的草地上向我的影子挥舞而
来的条状阴影。
醒来时,人已经在医务室。
我坐起身,右边是条隔帘,看不到病床以外的景况,倒是有些声音徐徐传来。
「打人的查出来没有?」女声,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却说不上来。
「抱歉,还在找」男声,也有点熟悉,像校内某个领导。
「什么?」女声冷冽了下来,「监控一调不就找到了?」「是这么说,但情况有些复杂……」「复杂什么复杂?我跟你讲,你别跟我来这套,我不吃你这唬!」女声嗓门大了两分。
「不是这个意思,学校哪能拿学生的安全开玩笑呢?只是……」「你别跟我讲那附近没装监控啊,要是没装,你们一中就是大失职!堂堂市第一中学,重要场所竟都不装监控的?我随便弹劾一句,看你副主任的位置要不要干了!」「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汪同志,别激动嘛!」「难道你要跟我说大白天的监控拍不清人脸?」「当然也不是嘛……」「行了,我最多给你半小时,带不到结果来我这,别怪我过后做什么事」「这……哎呀……汪同志,你这是何必呢?」「什么何必何必?你以为我在针对你?废话少说,想保住自己的帽子,赶紧去查!」男人好像又支支吾吾了两下,到底是没说什么,隐约听他叹了口气,接着就走远了。
末几,我身前地面忽然响起什么坚硬鞋底敲击地面发出的清脆声响,这令我不由心惊胆战起来,尽管我已从女人一次又一次的声音中辨别出了她的身份。
唰!隔帘被蓦然掀开,是的,那张带着几分刀锋般凌厉的俏脸。
「听够了没?」当头一句冷音。
「呃……」我抓抓头,一时不知该怎么回她。
「脑袋痛吗?」语调褪去了几分寒意,但依然很冷。
这位颇具个性的小女警,就连关心人也是那么与众不同。
「不、不痛」「你被人在后脑勺打了一拳,校医说你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几天就好」「嗯,好,谢谢」「你出了事,学校打电话给你妈,但她人在北海,所以就托我来,你要有什么事就跟我讲」
「嗯」「发生了什么?人为什么打你?」「我、我也不太清楚,」说着,我不由看了看外面。
偌大的医务室内,并没有看到校医,仅我和汪雨菲二人。
汪雨菲盯我看了几秒,说,「想好再告诉我」是的,这事并不简单。
几个男学生,隔三差五莫名其妙地霸占厕所,态度恶劣,且又有保护领地一般的暴力倾向,回想此前的那些对话,其中某些不无威胁之意。
我几乎可以断定,他们在厕所里干的事必然不简单。
但,具体多不简单,又是好是坏,暂且不知。
至少,现在几天是不可能再在此事上琢磨了。
一小时后,我被带回了家。
尽管我再三表示我可以上课,但汪雨菲还是以「你妈回来之前我必须得保证你完好无损」为由控制了我。
当然,面对这个理由,我也没有任何办法。
扶我到自己房间床上躺下,她告诉我一件事,即校方给不出确切的打人对象监控证据,也就是说,我被白打了。
确定我被人打头是通过一个当时正在田径场上运动的学生口述所得,但当时其所在的位置也离厕所太远,导致看不清打人者具体什么穿着和面貌。
而学校给出的回答是监控因为角度问题,只能拍到打人者的背面,且距离太远,也难从身材轮廓确认具体身份。
汪雨菲提出要亲自调取学校监控,但校方以汪雨菲是外来者为由婉拒,但此举不无心虚之意。
我本人自然能确认打人者无非是当时的那两条看门狗的其中一条,校方给出的处理是对两人进行批评教育,在我回校后,再进行调解。
此外,一切医药费用都由学校承担。
我将我的怀疑告诉了汪雨菲,她想想说「我过后看看」,停顿两秒又跟我讲,「现在市里很不太平,过去你妈镇得住,但不代表现在这草包司令也有同样能耐,罪犯在地下活动还是很频繁,你小心点」「你的意思是?」我莫名有些后怕。
「对,那几个小子末尝不是在注射」这么一讲,确实有几分道理,但接着我想起,「那校方是在包庇他们?」「看那个技术科主任支支吾吾说不上话的样,十有八九」「那他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就没人发现?」「什么大张旗鼓?」「我说那几个在厕所吸毒的小子」「你以为个个都像你一样臭脾气?」她瞥我一眼,「一般的也不敢惹他们,你妈要不是陈队,我看你
也没那个胆量,而且没几个人会和他们接触太多,也没人动不动就往那方面想」
「也是,」我说,「那看来这几个的背景不小,不然校方也不会冒险包庇他们」「不一定,」
她说,「可能只是个别充当他们的保护伞,也末必整个校层都被渗透。
不过,不管怎样,接下来这事你都不能随意和校内的人提起。
这背后牵涉太大,到时哪怕是陈队都末必能保你」我应了声「嗯」,却不由地皱紧了眉头。
我彷佛看到一只无形的巨手笼罩在江南市之上。
这让我喘不过气。发布地址: <a href="http://www.kanqita.com" target="_blank">www.kanqita.com</a> 收藏不迷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