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害怕。”想了想,他又补了一句。
几个月前,有个刚入门的师弟听说了他的天才,一天几次地带着问题过来请教,无论其他弟子说什么都不信。
任无道耐不住他纠缠,多多少少指点了一些。
师弟因此进步飞快,却在某一天意外踩到松动的石块,掉下陡峭的山崖。
他还没有学飞行之术,在门派长老到来之前,就已经绝了气息。
“你不用担心她,”师父的语气有些严肃,却俨然是在安慰,“她已经跟着梁师弟去山下历练了,估计要几年才能回来。”
“等她回来,早忘了你了,别谈什么克不克的。”
一个月后,传来消息,历练的队伍被邪修偷袭,死伤惨重,只有修为最高的梁君逃了回来。
门派掌门主动派上清仙君来窥察任无道的命理,却被师父轰了出去。
“这都是什么事?”师父把门一锁,坐在刚进门的石墩子上,边说边骂,“你倒是会克,这都能克得死?现在惹麻烦了吧!”
任无道的手在身侧紧紧握成拳,指甲把手心掐出血印子来。
“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他颤抖着问师父,“明明就是我有问题……”
“我知道你有问题,”师父干脆利落地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但看命理……看出来了能怎么样?你就没问题了?到时候你哪能继续在这儿待下去——你这一辈子就都毁了!”
他没再理任无道,径自冲着门外的人群大喊。
“我的徒弟我自己管!”他对所有人大声宣告,“我就这一个徒弟了,大不了我们师徒二人从此不出这个院子,不跟你们见面。”
“我不怕,我就要教他。”他拍了下门板,无比自信,“我命硬得很!他克不死我!”
师父仿佛印证了自己的话,他就是命硬,不但没死,还活得生龙活虎,对任无道的要求也越来越严格。
他是这么说的:“我既然当了你师父,总要负责,难道能看着你被赶出去,然后孤苦伶仃一个人流落街头吗?”
“给我练,”他斥令道,“起码得能独当一面、离了我也能修炼才行!”
也是在这段时间里,任无道发现,好像自己只要对别人冷漠,永远拒他们于千里之外,就可以避免这种绝望的命运。
尽管被师父训过多次,他还是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除了必要的交流,再不和师父说多余的话,除了必要的指导时间,再不见师父的面。
但这好像并不长久有效。
第八年,任无道刚刚突破境界,能够靠自我修炼时,邪修入侵惊虹派。
一位长老早已叛变,与之里应内合,提前关闭门派各个禁制,邪修如入无人之境。
师父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事情一开始就出门与师兄弟们联合起来,与邪修战斗。
任无道修为尚低,却也试图掩护着更年轻的弟子们撤离。
可门派里的弟子多少听说过他的事迹,根本不愿意与他同行,于是在半路偷偷溜走,选了另一条路。
任无道再找到他们时,邪修已经走了,只有鲜血和一地尸体,那些弟子竟一个也没能活下来。
而远处门派中心的位置,战斗不知何时也已经停止,远看过去是一片火光与鲜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