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薛将军又在搞什么事,江也急匆匆进来说今天托钟倚的小徒弟帮忙照顾他,然后便离开了,魏麟甚至还来不及说不用人照顾,江也就已经没了影。
尔后没过多久,个子小小的罗晏生就带着些东西过来了。
魏麟正趴在床上,悄悄看着贾二从薛子钦大帐里偷出来的兵书。这些日子他打法晨光的方式,便是让贾二悄悄去偷书,看完一本就放回去,再偷拿一本。听见有人进来的响动,魏麟手忙脚乱地把书压在胸口下面趴好。
罗晏生怯生生开了口:“魏麟大哥,我叫罗晏生,是钟倚的徒弟,今天我来照顾你。”
魏麟回头看,看见罗晏生羞怯的脸,顿时松了口气:“是你啊。”语罢又拿出兵书翻起来。
打过招呼,罗晏生走上前坐在榻边,他竟还带了一桶温水,拿着一块叠得厚厚的纱布,在水里浸湿,然后拧干,小心翼翼地打算给魏麟擦身子。
魏麟穿着长衫,没系腰带,罗晏生小声问了一句:“魏大哥,我帮你把衣服脱下来成么?我给你擦擦,脏了感染伤口就不好了。”
突然来个人说要给他擦身体,魏麟竟也有些害羞,江也都没给他擦过身子!他不好意思地连忙放下书,自己动手:“我自己来,自己来。”
他虽然受伤,可动作飞快,将手从袖子里弄出来,衣衫褪至腰间,露出染血的纱布。罗晏生知道他定是行动不便,上手将纱布轻轻用剪子剪开,便看见了狰狞的伤口。
罗晏生看着伤口都皱了皱眉,然后拿起纱布一点点给魏麟擦身子:“要是弄疼了,你要说哦。”
“嗯……好。”
背后湿湿热热的纱布擦着魏麟的身子,他只觉得别扭,看书都没了心情。罗晏生浑然不觉,只是认真干着眼前的活,生怕自己手一抖,沾到伤口就不好了。这般严重的刀伤,要是再碰了水,发炎溃烂,只怕是师傅也要废些功夫,更别说伤患得多疼了。
可魏麟倒是被这番认真弄得尴尬死了,他只好寻了个话题,跟罗晏生闲聊起来:“你叫什么来着?”
“我叫罗晏生,刚才说过了。”罗晏生声音细细的,还是稚嫩的童声。魏麟这才想起他一进门便自报了姓名,只觉得更尴尬,但又想掩饰一下,便装腔作势地又问:“我意思是,哪个字?燕子的燕?”
“是晏州的晏。”
“哦……那你一定是晏州人。”
“不是,我是秦川人。”
气氛又尴尬了。
魏麟想了好半天,只能开口询问点别的:“江也他们,今天干什么去了?”
“我也不太清楚,就看见将军命人牵了很多马过来,可能是要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