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知道,还很熟,不过对方是不是觉得跟他很熟他就不知道了。
那现在要是照实说,再跟老头子汇报一下贵人找到了,这事也就算完了,可未免太无趣。
薛子钦从来不是不分轻重的人,但就偏偏此刻,动了些别的心思。军营里恰逢冬日,又冷又闷,日子过得着实无趣,还难熬。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个人,又冒出了这么些事儿,若是不趁机好好作一番消遣,那岂不是白瞎了老天爷作的妖?
想到这里,薛子钦只能随便胡诌了个名字:“你不记得了吗?你叫唐沐。”
榻上的人听到这名字,脸上终于有了些动静,他微微皱眉道:“我叫这么难听的名字?”
“难听吗?”薛子钦转身看着他不高兴的样子,心里却有些乐,接着说道,“难听也是你的名字,都是父母所给,要珍惜知道吗?”
“那我父母是谁?”
“我,我就是你父亲。”薛子钦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你姓薛,而我姓唐?”少年又问道。
显然,薛子钦的胡诌被人看穿了。薛子钦有些面子挂不住,没有急着解释,倒是反问起来:“你怎么知道我姓薛?”
“我听那些士兵提起过,薛将军。”少年不紧不慢地说道,“这帐子和我前两日所居之处相差甚远,如果我没有料错,便是将军帐吧。”
薛子钦万万没想到他明明失忆,脑子却还如此清明。正当他哑口无言之际,那人又说话了:“薛将军不会是有意欺瞒于我吧?”
那人说话声音清冷,有点悦耳,薛子钦转身看向他,见那小脸长得十分秀气,也难怪魏麟会错当成女人。若不是他们早是旧相识,只是偶遇,怕是连他也会认错。
薛子钦这人一贯是霸道并且在有些事情上完全不讲道理,被他这么一推测,又反问,薛子钦倒是破罐子破摔起来,他走近那人说道:“你是我捡来的,是我养子有何不对?”
“我不是你捡来的。”
“现在你是了。”薛子钦说道,“我说你叫唐沐,你就叫唐沐。”
“我不会应的。”
这话说完,那人跟薛子钦对视,气势上竟分毫不弱,可偏偏他此时瘫在床上,连动弹一下五脏六腑都疼得难忍,就算气势再强,如今这情况还不是任人宰割?
但他也能明明白白感觉到,薛子钦真的认得他,而且并无恶意。
薛子钦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