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赶紧道:“见过驸马。”
“叫我将军。”薛子钦不太耐烦,径直进了屋子,云公主跟在他后边一言不发。
“是,将军。”婢女见状生怕自己搅扰了公主还不容易能跟驸马见面,加之薛子钦那张臭脸,赶紧出去将房门一并带上了。
薛子钦一进屋,便开始脱甲胄。虽然在军营多年,早就习惯了身上穿着这么厚重的东西,可还是脱了比较舒服。薛子钦旁若无人,自顾自地脱得只剩里衣,那云公主站在一旁也不知是该帮他脱衣裳,还是该倒杯茶来。
就在她傻愣愣站着的档儿,薛子钦已经自己去洗了把脸。
岑黎云年纪不大,足足比薛子钦小了五岁。原本皇帝指婚时,她也诸多气恼。那时候她虽没有意中人,可也打心里不愿与这素昧蒙面的人就此结为连理。可是皇家的女儿,若不是指给大臣之子,那便只剩和亲了。跟和亲比起来,岑黎云自当是更愿意嫁给薛子钦,尤其薛家还是名门望族,薛子钦的名头也不比他父亲弱。
但真不知是时运不济,还是她来错了地方,大婚之日遇上刺客不说,洞房花烛也做了废,薛子钦更是与她未见过一面,便去了北方边境驻军。
岑黎云心头委屈,可都不知道能与谁说。在将军府呆了没多久,薛长峰又将她送去城郊的别院住,薛家上下好似没一个人待见她,这才更让岑黎云难受。
她想起过去种种,薛子钦现在略做收拾后,独自上了榻,和根本没看见她似的,心里那股委屈又冒上来,竟没忍得住,便开始落泪。
她自小在宫中长大,父皇疼爱,母后也喜欢,何曾受过这般冷待。三年时光独自住在别院,除了下人,都没个能说话的,饶是谁都受不了。
薛子钦边弄这些事,边想着要如何跟这位云公主开口说上一两句话。他这辈子见过的陌生人不少,见过的女人可真没几个,要如何跟女人开口聊起来,对于薛子钦来说,还真是门学问,还是他没学过那种。
怎料云公主也不吭声,只顾着站在那儿,以至于他上了榻都没能开口。薛子钦心头烦着,只当是对方也不爱说话,干脆就这么睡觉,明日起来出门办事,也就没这烦恼了。可他都已经躺下了,云公主还是正在那儿,就在此时,他听见云公主的呼吸声似乎大了些,仿佛在刻意隐忍什么。
薛子钦又从榻上掀开被褥爬起来,动作飞快地走到云公主身边,顺手拿着桌上的烛台,就往她脸上照。
岑黎云哪见过这种事,薛子钦动作太快,她吓得后退一步,抬手捂着嘴,发出一声短促地惊呼。
惊讶的不止她一个,薛子钦同样惊住了。
岑黎云此时神情有些害怕不假,可脸上还挂着两行清泪。
“你哭了???”薛子钦下意识问道。
岑黎云稍稍收敛了情绪,放下手,咬紧下唇没有吭声。薛子钦这才注意到,他这个夫人生得也挺好看,不过就是跟岑黎玊没有半点像。
见薛子钦凑近,岑黎云慌张地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还是没说一句话。
薛子钦这下是真懵了,道:“是我长得吓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