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酒的马蹄声出现在校门口,传达室的玻璃窗里晃动着电视机忽明忽暗的流影,叩了叩玻璃窗,大爷穿着长袖衬衫从里面探出个头。
里面烟气缭绕的,窗子一开,浓烈的烟草味儿一个劲往鼻子里钻,陈诗酒呛咳了两声。
大爷惊奇:“小陈老师,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陈诗酒捏着鼻子:“我来找教案,大爷您帮我开一下门,我这马就不栓了,我想把它一起牵进去给我壮胆。”
大爷摁了下大门的开关,铁门的轮子哐哐轧过轨道。
门开了,陈诗酒牵着马走进去,一直把马牵到操场后面的荒草坡上。
月光印在草坡上,隐隐可以看见花草的影子,草坡后面的白桦林起风了,树叶擦着风,沙沙作响,那种低鸣泣诉的呜咽声,一度令陈诗酒毛骨悚然。
打开手电筒,循着记忆中那道璀璨的抛物线,在心里盘算着那颗蓝宝石可能掉落的范围,手上捡了一根枯树枝,开始弯腰在草地上细细翻找。
弯腰找了一阵,实在没找着,佝的腰都有些酸了。
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摩擦声音,陈诗酒以为是尼克在用马尾赶蚊子。
一道幽蓝色的光自她的身后投射到草坪上,那光把陈诗酒整个人的倒影包裹进去,陈诗酒吓得头发都快立起来了,一转头,却听见一阵熟悉的闷笑声。
“找什么呢你,动作这么猥琐。”陆星寒吊儿郎当吹着口哨,手里打着一个小手电筒,光源穿透手电筒前面的那颗蓝宝石,在月光下照出一束幽蓝色的浮光。
浮光好像有韵律,光影里的微尘,跳跃得像有节奏一样。
陈诗酒拿手电筒晃他的眼睛。
讨厌死了这人。
既然他找到了石头,她也就不继续找了,打算收工回家。
她像下午那样径直往草坡下俯冲,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这回语气认真了,仿佛还有一丝丝动怒:“还跑?你是真跑上瘾了啊?!”
陈诗酒怒目:“放开我!”
“不放,你叫我放,我就放,那我多没面子。”
陈诗酒一阵无语至极,反其道而行:“那你别放开我。”
“好。”
“!”陈诗酒气噎。
这人到底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