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诗酒把那些病人身上的断胳膊断腿儿,戏称成肘子和羊腿。
唐恒笑了一下,眼睛盯在陈诗酒唇边一抹亮晶晶的水泽上,想起了高中时候的午休时刻,陈诗酒也是这样趴在课桌上闷头睡。有一次她醒来的时候,没有防备地被他看见她唇角涎着惺忪的亮泽口水。
这是唐恒难得在她身上看见的松懈时刻。平时的陈诗酒,在班上既严肃又刻苦。明明她是属于天赋那一挂的聪明女孩儿,却从不仗着自己的聪颖而对学习有丝毫傲慢与懈怠。
对于陈诗酒能考上T大,唐恒一点也不意外。
唐恒是这么想的,她的聪明和刻苦如果还不能使得她获得成功,那么这里根本也没有一个人可以走出鹤因,顺利融入中国顶尖的高校。
陈诗酒高考那年成为鹤因一中第一个有希望冲击TOP2,并且最后分数确实也能够上那两所学校的尖子生,但她却把第一志愿填成了T大。
这是唐恒唯一失算的地方,他以为陈诗酒无论如何也会冲一把北京的top2,没想到陈诗酒最后义无反顾去了上海,唐恒一直挺替她惋惜的。
即使后面他去了北京上大学,有时候还会特地跑去清华园或者未名湖,总是恍惚地认为,也许陈诗酒就在这,当初的她,并没有一意孤行去了上海。
像往常一样,唐恒对她说:“实习不用打卡,你早点回去睡吧,这里交给我就行。那个……卓姐跟我说,今晚好像有人来找过你,是个男的。”
唐恒深看她一眼。
其实卓姐的原话是:一个长得特帅的小伙子,点名来卫生院找陈诗酒。那人一看就不是当地的,背上还背着双肩包,像是从外地连夜赶来的。
陈诗酒挠了挠自己被印红的额头,胡乱拨了一下额前的刘海,“有人找我?”
心里其实是咯噔一下的,但转瞬又觉得自己是多想了。
他那人,哪会千山万水不遥千里地来找自己呢。
他牛的很,回一条消息从最初的十来分钟,已经恶劣到半天都没回她一句了。
她不信他就忙成这个鬼样子,连给她发句微信的时间都没有。
唐恒瞄到她手边的玻璃杯还残留着半杯的中药,拧眉说:“你为什么不跟药房主任申请白班?明明就内分泌失调了,夜班身体更调节不好。你只上白班不轮值没有人会说什么,毕竟赫吉是这儿的副院长,功勋卓绝。”
陈诗酒拿起凉透了的中药就往嘴里送,苦的舌头都在嘴里打颤。
“嚯,真是苦。”
“我给你热热?你喝完再回家。”
“不用,我拿它当咖啡提神呢,正好一会儿晨跑回去。我的书你今天还要带回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