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那么多年的书,难道真就为了这碎银几两?
人生有时候因为诗意和浪漫,能显得特别有趣,但一旦和钱这样现实的问题挂上钩,就会立马变得一点都不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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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火锅店,陆星寒要了个鸳鸯锅。
吃火锅,牛羊肉自然是各要点一份的。
牛肉他们要的是雪花和牛舌,羊肉则是随便点了一份看起来不太肥的部位。除此之外还点了手打牛肉丸、小酥肉、竹荪虾滑和一个蔬菜拼盘、两碗冰粉。
就两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
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火锅。
陈诗酒总算见识到了温州人的基因是多么不能吃辣。
鸳鸯锅的那半边,陆星寒的筷子是伸都没伸进去过。
只有她一个人对着沸腾的红油锅,涮的无辣不欢。
陈诗酒问他:“上回我们一起吃韩餐,你不是吃的挺好的吗?韩餐里面也都是辣椒面。”
陆星寒:“不一样,韩料的辣是冒牌的辣,看着红通通的,阵仗吓人,其实全是虚把式,吃起来一点不辣。川蜀的辣是封喉的辣,又麻又辣。当然湘西和衢州的辣更恐怖,纯粹的干辣。我们家口味随我妈和我奶奶,她们都是包邮区吃不了辣的主。家里做菜做海鲜,要么红烧,要么白水煮,都是清淡那一挂的。”
陈诗酒:“我们那靠近北极圈,一年有七八个月在过冬,太冷了,什么菜都爱放点辣椒。”
而后又说:“不对啊,我看屠明不是挺能吃辣的吗?有一回实验室就我们两个人,屠明让我找个好吃的馆子,他带我去外面吃饭。我当时带他去了我们之前去过的那家云南小锅米线店。我的天,你都不知道,他把人家店里飘满红油的汤底都给喝个精光。那米线我吃着都觉得辣呢。”
陆星寒的眼皮跳了跳:“你带他去那家店了?”
陈诗酒点点头。
陆星寒表情怔了一下,叹息道:“那家店开了很久了,得有二十来年了吧。其实那幢房子当初是我奶奶的嫁妆之一,只不过还没到她出嫁的年纪,因为某些特殊的历史原因,房子就从手里没了。屠明后来动过心思想把那幢房子买回来的,只不过看见云南人在那房子里做小本生意,一家人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挺幸福的,就打消了把房子买回来的念头。我之所以知道那家店,就是小时候跟着屠明去过店里探人家的口风。屠明想买人家的房子,可人家惜售,一来二回的,我就蹭了两次米线,童年的味道吧。屠明那次被你带过去……估计内心多多少少被你无意重创到了,他还是很爱我奶奶的。”
而后失笑了一声:“咦,之前你不是说再也不会去那家米线店了吗?偷偷去了很多次哦?”
陈诗酒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当场被陆星寒这狡猾的家伙抓个现行。
一时之间,竟觉得自己下不来台了。
“也就……去过那么一两次吧。”
“哼。”陆星寒哼了声气儿,“才一两次?我后面起码去过十几次,每回回国我都会去店里打卡,老板家的外卖还是我催着做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