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紧窗边栏杆,稳住自己因为咳嗽而不稳当的身体。
为什么会因为那个男人动怒?
难道
难道
咳咳咳!呼啸而过的风趁势灌进他嘴里,横冲直撞地撞击着路过的每一寸血肉,燎烧得他眼眶发热,身体无力。
难道是因为喜欢?
是了。
他从来没见过叶青尧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过谁。
甚至隐含着信任与依赖。
不。
不可能。
一定是看错了!
那可是叶青尧!她怎么可能产生这样的情绪?她怎么可能会信任陌生男人,依赖陌生男人,一定是他太嫉妒看错了!
努力说服着自己,周宿慌乱地逼迫自己接受这个理由。
他的痛苦叶青尧一无所知。
暖灯映着桌上碎裂油灯,那是胥明宴送给她的东西,被周宿打碎后她并没有扔掉,哪怕是碎片都全部保存下来,依旧是走到哪里都带上。
叶青尧已经和它对视很久。
它不会说话,没有知觉,但这么多年一直陪伴着她,叶青尧早就把它当成胥明宴的一部分,当以为这样的陪伴会永远消失时,何寻出现了。
他其实长得并不像胥明宴,可气质像,谈吐像,就连微笑时眼角的几道细纹都像。
不可否认,当周宿对何寻动粗时,她是有些不高兴的,这源于她将何寻与胥明宴联想在了一起,当然不愿意让周宿欺负胥明宴。
看了许久,叶青尧叹叹气,把油灯所有碎片收起来锁进箱子里,至于钥匙
她推开窗,把它扔进湖里,亲眼看着它沉进深处。
既然人已经不在,油灯也已经碎掉,再怎么强行想留住都没有意义,不如洒脱一些放他离开。
叶青尧关掉灯,躺在床上等困意来袭,也等时间抹去脑海中关于故人的记忆。
不急于一时,慢慢来,总会忘记的。
叶青尧起来得早,开门时周宿已经等在外头,像是没睡好,眼睛里挺多红血丝,笑得也有些勉强,声音哑:醒了啊。
仿佛是一夜没睡。
叶青尧没多问,丝毫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