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出去。
周宿掀被子的动作有些急,险些从床上摔下来,轮椅就在他床边,往常挪进去并不算费力,今天却因为受伤的手腕而异常困难。
阿银扶他坐好,陪他去开门,却发觉门被锁住。
先生,这怎么办?
周宿冷笑,原来他的好爷爷在这里防备着他呢。
砸!
阿银在屋里四处看,拎起凳子朝门砸,可再怎么使劲儿也无济于事,周家的门又怎么是说砸就能砸得开的呢。
周宿了解周老爷子,既然他已经做到这份上,也就说明他这会儿应该是去见叶青尧的路上。
我柜子里有刀,拿来劈。
周宿还有个爱好,收藏各种精美的刀具。
他用来割脉的那一把便是其中一件收藏品,原本只是习惯性带在身上,无聊时拿出来把玩,没想到倒派上用场。
阿银连忙照做,拿出那套精美的刀具,倒也真不愧是收藏品,连装刀具的盒子都是纯金打造,堪称刀中奢侈品,也不知道先生为什么有收藏刀的爱好。
收藏盒里的刀品种多样,有刀叉,匕首,军刀,多是一些小物品,对有钱人来说,越是精巧的东西越有收藏价值。
先生,真的要用吗?
回答阿银的是周宿随意选中一把锐利军刀抵开门框。
为了能出去见叶青尧,他已经顾不上心爱的收藏,而且和叶青尧相比,这些东西根本称不上心爱。
他专心一意,用刀尖把门锁一点一点抵开,阿银注意到他被包扎过的地方再次沁出血。
先生!
周宿置若罔闻,毫不在意。
终于,门锁被他的刀尖推开,锁落地的瞬间,周宿立刻推开门,迎向他的是今夜宿风而来的细雨,扑入眼中,湿进心口。
周宿根本顾不得因为用力而再次破开的伤口,疼痛反倒可以让他更清醒,不想浪费一分一秒,他让阿银过来推轮椅,迅速的赶往老宅。
和周宿想的一样,周霖驭的确是去见叶青尧了,但不急不躁,不慌不忙。
从周家到老宅,他没有乘车,而是选择步行,因为近一年没有回来,起了兴致,想瞧瞧淮江城的夏景。
天色虽暗,但夜有夜的好景致。
溏江两岸的青瓦白墙被灯笼映出斑驳岁月,不知哪里传来咿咿唱的戏曲,声声虫鸣做幕布,水波缓荡,悠悠岁月静好,只可惜共赏的人已经不在。
老刘站在周霖驭身后,虽然没有看到他的神情,但能感觉到他在出神,应当又是在想那个人了。
走吧。
周老爷子转身时早已经藏好一切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