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词摹地出声,嘴唇苍白,额头冒着冷汗,有些心虚。
她瞪了他一眼,又气又恼:流血了就治,傻站在那儿做甚么!
谁能知道慕词流了多久的血,他就这样不爱惜自己么?她什么时候见到过这样的慕词?
在她眼里,慕词就像个永不停歇的陀螺,从未停下来过。
尤其是他在枫叶林的时候,那练法简直是不要命!
谁曾想她第一次破天荒没瞧见他练功,竟是他在那儿干站着,盯着自己不停流血的左手,神色漠然,无动于衷!
慕词低着头,坐姿端正。从她的那个角度,能看到他修长的脖颈和纤细的羽睫,乖巧地像个孩子。
她登时觉得之前的口气有些重,下意识放轻手,软下声:你看好,要这么处理伤口,以后要记住了。
虞十六想起了在莫言镇他受伤时也是没把自己的伤当回事,马不停蹄地去查魔界的踪迹,哪像是个爱惜身体的人。
若是你以后不会疗伤,便来寻我。
她故作轻快地说。
慕词哪能不知道如何疗伤呢。
他瞧着面前少女紧张局促的模样,鼻尖还冒着细微的汗珠,内心百感交集,最后闷声一句:嗯。
伤口很深,绷带用了一大半才堪堪止住血。她趁慕词没留意,偷偷使了灵力,可是刚使到一半便被抓包了。
慕词用未受伤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半是犹豫地吐出句:别对我用灵力。
不值得。
那句话轻飘飘地从他口中说出,她竟听出了些自暴自弃的滋味。
我觉得能替师兄治好伤,怎样都值得。
他喉结一滚,眼底泛起层层波澜,似有惊涛骇浪翻涌,而后趋于平静。
明日我得出门一趟。
他顿了顿,去魔窟。
虞十六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断了神思,只好点点头。
他抬起头,声音略微有些颤抖,这回你陪我去,好不好?
心下茫然,她吃惊地眨眨眼,而后绽开个甜美的笑,欣然应道:好啊。
*
云层覆在苍穹之上,偶尔飞过几只觅食的云雀。
寒风瑟瑟,她包裹地严严实实的,争取不让冰冷刺骨的风有机可乘!
她抽了抽鼻子,奶声奶气地问道:这里就是魔窟?
嗯,我已经替你设了保护结界。若是出现魔物,你一定要躲好。
他替她拾去落在她头发上的落叶,毫不避讳地看着她,沉声道:千万别离开我太远。
放心吧,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虞十六拍拍胸脯保证,而后对着慕词和白月叮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