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点想家了。
也不知道家人有没有看到自己发的那个临死前的一通消息......
说完这句话,她的心情在某一刻忽地平静下来,脸上随即绽放出如花般的笑颜。
不过现在好了。下雨天总会让人心情变糟。
莫瑶青安慰似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她在虞十六那个年纪的时候,也和她一样。
可自己向来要强。
单看虞十六的手,莫瑶青便知道她定是个未受磨难的姑娘,可现在她却表现得异常坚强。
有我们在呢。
莫瑶青轻轻道。
闻言她莞尔一笑,十分信任地对上莫世莫师姐的眼睛,语气轻快。
嗯。有你们在,我很安心。
*
雨下得很大,撞在窗沿上啪啪作响溅起一圈又一圈的水花。
王夫人睁开雾蒙蒙的双眼,眼神逐渐聚焦起来。
精美的雕花床铺上,挂满了个红穗,当初她觉得红色鲜艳好看,现在却只想作呕。
手腕上伤痕累累,是她日夜放血的缘故。
她缓缓坐起身。走到书桌面前的太师椅坐下,从一堆白纸的下方,拿出个册子。
纸张早已发黄,散发着一股古书的清香,有几页因沾了水的缘故泛着若隐若现的霉点。她用手轻轻地抹去积下的薄灰,从头翻起。
外面惊雷不断,压得人喘不过气。王夫人陡然想起了洪水爆发前的一个夜晚
风是那样急,窗外的树木如鬼影般狰狞可怖,张牙舞爪。
她穿得厚厚的黑色狐裘,带着把匕首,孤身一人前去祭台。
那时的人参果树仅仅是棵瘦弱的树苗,在层层围绕的高大树木中,显得弱小又无助。
弯弯的月牙隐匿于朦胧的云层中,怯懦胆小。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黯淡无光。
衣袖里的匕首被利落地抽出,锋利的光影里,她看见了倒影中的她残忍又可怕。
她有些犹豫,连抓着匕首的手心都冒着冷汗。顷刻间,她似乎嗅到了血肉的腥臭。
夜里的空气夹着冷意和湿气,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手腕上已经割了个血口子。而腥臭味则是从人参果树的土壤之下散发出来的。
那时她明明有些迟疑,可还是割了血肉。
回府时,她整个脑子都是一片浆糊,对放血割肉完全没有印象。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是她熟悉的侍女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