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们两位还有没有肚子容得下一卷可丽饼。”
我支着下巴,朝门外看了一眼,“一个半也行。”
迪克小大人似地点头,“不给布鲁斯留。”
小孩子不要操心大人的事。
我弹弹他的脑门,“他躲哪里去了?”
如果送他们过来的人是阿福或者珍妮特和杰克,他们现在就该坐在病房里和我聊天了。
只有某只缩头蝙蝠才会藏在医院的某个角落里抽烟。
哦,布鲁斯不抽烟。那就是藏在某个角落里上演观众只有他一个人的苦情戏。
迪克捂着自己的脑门,打小报告,“报告长官,我和提姆上来前侦查过了,敌军正隐藏在楼下小花园内!”
他辛辛苦苦为布鲁斯邀功,在竹编篮里找出一组药膏,“这是布鲁斯找了很久特意让我给你带来的。”
硫酸和火灾给我带来的轻度烧伤遍布在我的四肢上。这盒药膏的用处我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到。
我头疼地捏捏鼻梁,起身拎起桌上的两份可丽饼。
迪克和提姆把嘴巴塞得鼓鼓囊囊地看着我。
迪克舔掉嘴角的奶油,“他要是凶你,你就告诉我。我回去告诉阿福,给他喝苦瓜汁!”
布鲁斯应该为这句话掩面而泣。
提姆的腮帮子因为咀嚼一动一动,“我听说东方有种叫中药的东西,对身体很有好处。”
这两个小萝卜头,一个比一个早熟。
我故意凶巴巴地瞪了他们一眼,两个小孩嬉笑着抱作一团。
斥候格雷森的情报非常准确,我带着两份可丽饼在医院小花园的一条长椅上找到布鲁斯。
这里零星有几个住院部的病人在家属或护工的陪同下遛弯。他们大多是某起意外的受害者。
哥谭的“意外”总是很多。
比起他们,我身上的小伤轻到让我觉得自己是在浪费医疗资源。
布鲁斯坐在长椅上,双手搭在膝盖上,目光定定地聚焦在虚空处。这是他思考的表情,偶尔他会在我面前流露出这种神色。
我不信他不知道迪克会向我报告他的位置。他在等我找过来。
我又想起佩珀昨晚告诉我的。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也许我只是在找一个不怎么出色的掩护。我笔直地走过去,把加了巧克力碎的那卷可丽饼扔到他膝盖上。
扔错了,不是故意的。
趁他怔愣的时候,我占据了他旁边的位置。“我们之前吃过的,现在那是我的店了。”
他不接话,我找不到话题。我们坐在同一条长椅上,一时无话。
为了掩饰这难言的沉默,布鲁斯拆开包装袋,咬了一大口可丽饼,甜蜜漆黑的巧克力屑掉满他的膝盖。
我随手拍掉他腿上的碎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