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真是纯混账,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傅丹薇小跑着回屋,许嬷嬷与奶嬷嬷等都守在东暖阁外,垂首大气都不敢出。
弘历手撑着膝盖,大马金刀坐在塌几上,气得脸都黑了,不断喘着粗气。
糖罐子衣衫都没换,还穿着先前的翠绿行袍,哭得眼睛红红,却梗着脖子满脸不服气。永琏绷着小脸,手上拿着帕子,动作轻柔在给她擦眼泪。
傅丹薇连忙走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
糖罐子看到傅丹薇,哇地一声哭得惊天动地,朝她扑了过来。傅丹薇赶紧接住了糖罐子,蹲下来一下下抚摸着她的背安抚。
弘历见到傅丹薇,脸色缓和了些,哼了声说道:这么丁点大的小丫头,居然敢顶嘴不说,硬要照着自己的想法穿衣衫。你看看她,身上的这身胖青虫衣衫在外穿了一天,我好心好意让奶嬷嬷给她换身干净的,你猜她怎么说?
傅丹薇淡淡看向了弘历。
弘历的气焰顿时小了些,胖青虫衣衫是雍正亲自给糖罐子所做,他嫌弃不好看,就是在嫌弃雍正。
她闹着要穿另外一套行袍,不肯穿常袍。哪有在屋里穿行袍的,我劝了好一阵,她不听不说,还质疑起了来,居然反问为何不能穿。我说是规矩,她说什么是规矩,规矩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有规矩。你听听看,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别人都不敢问,偏生她不一样。
傅丹薇终于弄明白了前因后果,没搭理弘历,搂着糖罐子,拿帕子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柔声哄道:快别哭啦,晚饭我们吃天下第一鲜的刀鱼馄饨好不好?
糖罐子依偎在傅丹薇怀里,哭声慢慢停下来,抽噎着说了声好。
傅丹薇亲了下糖罐子的胖脸蛋,夸道:糖罐子真听话。你告诉额涅,为何要穿行袍,不肯穿常袍呀?
糖罐子撅着小嘴,不忘看了弘历一眼,气鼓鼓说道:我就喜欢行袍,穿起来可以骑马。骑马的人都这样穿。
傅丹薇笑着问道:糖罐子想骑马?
嗯。糖罐子点着小脑袋,骑在马上可威风了,可以到处走。像二舅舅他们都可以骑马,侍卫可以骑马。许嬷嬷奶嬷嬷她们不能骑马出去。
糖罐子还不能太过准确表达自己的意思,傅丹薇却听得心里一酸。
弘历也听懂了,旋即笑了起来,指着糖罐子,目光却看向傅丹薇说道:你看她,这么小点的丫头,居然想跟男儿一样了,这男女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