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了,一片萧条。
她在他的墓碑前坐下,点上一根烟,动作利落潇洒。
想了好几天的开场白,终究说不出口。
老林啊。
老林啊。
十几年没那么叫你了。
老林啊。
重复的唤他的名字,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个人沉默的抽着烟,周围太静了,静的她心里很难受。
好久不见。一语刚落,她苦笑一声,心里闷闷的,你闺女谈恋爱了,你知道么?
她喝了一口酒,又笑一声,一晃那么多年了,闺女也长大了,要嫁人喽。
回头我帮你看看那小伙子去。
你爸的那张画,本来大姐想要来送人,后来被我抢了回来,我带来了,放家里呢。
你说我是烧给你呢?还是给捐给博物馆?
捐了吧。
我过几天就走,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你就好好躺在这吧。
也许再也不会见了。
她喝多了,双目迷离的看着他的墓碑,看着那熟悉而冰冷的三个字。
林其云。
我一直不敢来见你。
她低下头,看着松软的泥土,用手指戳了戳。
我害怕。
怕我会后悔。
冬日的荒野,格外的荒凉。
只有一个女人坐在坟墓前,坐了很久,很久。
她哭的好绝望。
好绝望啊。
大叔,你在画鸡吗?
不是鸡,是鸟。
一点都不像。她摇头晃脑的看着宣纸上的画,明明就是鸡。
你说鸡便是鸡,我不与你这小姑娘争辩。
啊,你这个老头子。
没礼貌,论辈分,我可算你师公,一会告诉你老师,看他怎么罚你。
我才不怕他。她用手指点了下砚台里的墨,放到舌尖上尝了尝,好难吃。
馋鬼,怎么能吃这个?看看你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