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我父亲来买一点杜松子酒。”玛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并在心中祈求希斯克利夫不要把她来旅馆的消息告诉她父亲。
“这里现在只有威士忌。”希斯克利夫说。
玛丽当然知道这里只有威士忌,于是她立刻顺势说自己找错了地方,准备赶快离开。
只是她还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规律的脚步声。难道是旅馆里的那些人?玛丽感到一阵害怕,加快了赶路的步伐,然而跟在身后的人也加快了走路的速度。
寂静的小路上只有玛丽紧张的喘息声,和身后男人笃笃的马靴踩在地面上的声音。玛丽开始小跑,并暗自后悔今天没有骑马出来。
“班纳特小姐。”一个熟悉而冷漠的声音突然响起来,玛丽回过头,发现跟在她身后的人居然是希斯克利夫。他没有拿外套,只穿了一件双排扣子的黑色马甲,露出棕色的衬衫领子和袖子。
希斯克利夫在距离玛丽四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他总是板着一张脸,这一点倒是和格雷夫人很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玛丽并不十分讨厌他这样。
“我有生意上的事和班纳特先生商量。”
谈生意?在这个时间吗?临近黄昏,家家户户都在做饭,烟囱里飘出白朦朦的细小颗粒。
这显然不是一个谈生意的好时间。但是希斯克利夫一向脾气古怪,所以作出一些和别人不一样的事情也值得很惊讶。
“那我们可以顺路。”玛丽向希斯克利夫靠近了两步,示意他们可以一起走,但是后者见她过来以后却向后退了两步。
真是奇怪的人。
玛丽没再要求和希斯克利夫并排走,而是独自走在前面,她摸不清对方的脾气,也不想得罪父亲生意上的伙伴。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一直咕噜噜叫,诚然她大多数时间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但是让外人听见自己肚子叫总归有点难为情。
玛丽在前面走着,偶尔会停下来回头看看,她停下来的时候,希斯克利夫就也停下来。但是他并不看她,只是漫无目的地盯着前方的路,玛丽顺着他的目光向前望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关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