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份的例外,是他们能送给对方最美好最纯粹的东西。
此刻若是俯瞰整个上京城的话,所有的热闹喜庆都比不得太傅府的灯光明亮,在明亮的中心,是相拥在一起的池渲和慕清洺。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心手相扣,心脏的跳动,和那点尽数奉送给对方的温热已经在努力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了。
城外的庄子上,即墨卿将视线从窗外炸裂开的烟花上收回视线来,转而落在了身旁的容窈身上。
容窈自幼是太尉府独女,后来入了教坊司,根本就从未做过重活累活,也从未做过饭菜,本想着今晚试一试的,但是等来的不是容廷反而是即墨卿,便不好丢脸,容窈就再没有去动那些买来的蔬菜。
即墨卿在整个庄子上翻箱倒柜也只找出一壶酒来。
此刻摆放在两人的面前就是,一壶薄酒,两个空酒杯。
这个除夕夜对于他们来说未免太过寒酸了一些。
他伸手抓起酒壶,将面前的两个酒杯给斟满了酒水,随后转眸,狐狸眼中点着幽幽的光芒看着容窈,开口轻声道:今天是除夕,大晦日,旧岁到次夕而除之①。
你信不信今日不管你跟我说什么,明日我都会忘了?
这番骗小孩的说辞,不多给小孩几个糖豆小孩都不信。
容窈自是不信的,当下摇摇头。
他也不恼,端着酒杯的手指在杯口轻点了几下,指腹沾染上了少许的酒水,随后放在容窈的面前,含笑而道:那就多喝几杯,多喝几杯就信了。
她低头看着面前的酒杯,犹豫了许久才伸手抓起来。
在教坊司陪客的时候没少喝酒,久而久之早就练出了酒量,但是酒不醉人人自醉②,眼下有心想醉,不过是几杯酒下肚,眼尾便泛了醉态。
本就华美的容貌,此刻美眸中笼了一层潋滟的媚态,似是成熟开的正艳的夹竹桃牡丹花般,颤巍巍地伸展出自己沾满花粉的蕊心,待着过客采撷。
桃颊变粉,只单单嗅上一嗅馥郁的花香,便让人心醉神迷。
她手中还攥着空酒杯,但整个人已经趴在了桌子上,眸中似是含着脉脉情丝地望着不远处的烛火。
即墨卿一只胳膊放在桌子上,单手支撑着脑袋,垂眸静静地看着此刻意识已经不大清晰的容窈,褪去张扬轻狂,少见的深沉。
对于容窈,他说不上刻骨铭心非谁不可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