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伸手从赵雨凝手中将行李给接了过来。
赵雨凝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虽说分别才刚刚半年,但是现在在两人的眼中,对方变化都是极大的,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方禹的头顶。
去年的时候,她还能轻轻松松地摸到,现在就需要踮起脚尖了。
又长高了!
她一边和方禹说着话,一边朝着府内走去,转头对着方禹问道:父亲呢?
父亲近乎一天十封信地催她来上京城,最后一封信更是声称自己没有多少时日了,她若是再不来就是不孝,见此赵雨凝只能将在津安的医馆给关了,赶来了上京城。
但现如今进了府,却没见到赵鸿俦。
闻言,方禹在一旁脸色讪讪,赵鸿俦给赵雨凝的信都是他送出去的,他自然知道赵鸿俦为了让赵雨凝快点来上京城,都用了什么样的借口。
此刻被赵雨凝这么一问,方禹只能低下头老实回答道。
老师他进宫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见此,赵雨凝忍不住有些无奈,啼笑皆非地看着方禹道:父亲不是说自己病得已经下不了床了吗?
皇宫之中,雪花纷纷扬扬落下,给朱墙琉璃瓦上都覆盖了一层薄薄的莹白色,各个宫殿中已经燃起了火炉,在凛冬日里给人添上几分暖意。
而眼下的殊华殿前,却有人舍弃了那暖意,跪在了冰天雪地之中。
以赵鸿俦为首的朝臣们,现如今正跪在殊华殿外,请求池渲退居后宫,将手中国印交出,个个脊背挺直地跪在殊华殿前,身上的官袍都覆盖上了层冰雪。
而此刻的殊华殿内,池渲正低头处理着手中的奏折,并未因为外头跪着的赵鸿俦影响到半点心情。
计酒站在殿门处,透过窗户看着跪在外面的赵鸿俦等人,忍不住转头看着池渲抱怨道:殿下,他们已经跪上半个时辰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肯离开?
见此,池渲停下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来踱步在窗台附近,看着跪在外面的朝臣们。
青绿朱红还是紫袍全都有,此刻全都整整齐齐地跪在殊华殿外,那点风骨似是在风雪的摧残下越来越坚硬了,赵鸿俦此次来逼她退居后宫,自然没有放过慕清洺。
现下慕清洺就跪在赵鸿俦的身后不远处,官袍和长睫上都落了一层的雪,她单手托腮好心情地欣赏着跪在雪地中的慕清洺,清俊淡雅的人此刻跪在雪地里,就如同矗立在悬崖峭壁的寒松一般。
长眉凤目,本就是如冰的人,此刻像是和冰雪砌盖在一起的玉人一样。
长睫上落满了浮雪,掩盖了他所有的情绪欲念,像是庙宇中的神像般无欲去求,却又包含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