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礼气死人的本事,周枝一早见识过,只见黎梦连红着眼跑了出去,看样子是再也不会来了。
一旁换吊瓶莫名目睹全程的护士刚出去就把这个热乎的八卦和自己的同事分享。
周枝耸了下肩,垂眼示意。
徐承礼悻悻收回手,一脸轻松地仰躺在床上,终于走了,唠唠叨叨烦死了。
老先生那边怎么处理?周枝开始想善后的事宜,就这个情形,黎梦连一定会添油加醋把今天发生的事告到徐昌平面前,到时候免不了一顿棘手的麻烦。
徐承礼边打游戏边心不在焉地回:能怎么处理?我只是把他强加给我的东西原封不动还了回去,他要受不了自然会跟我闹,你别策反就行。
听他又用满不在乎的口气提起这件事,周枝揉了揉太阳穴,尽量心平气和,我什么时候策反了?
徐承礼动作一顿,神情似乎有些僵滞,只片刻又恢复如常,玩笑话,你听听就行。
晚上九点,秦徵刚做完一台手术,脱下一身带血的隔离服,在洗手台清理干净手上的脏污,他擦干手,从口袋摸出一对耳钉,摊在手心静静端详了片刻,轻车熟路地戴好,动作熟练地仿佛重复过上千遍。
从手术室出来,拐角不远处是护士站,秦徵今天值夜班,他正往那边走找护士签值班表,冷不丁听见他们在聊天。
话语里时不时夹杂着26床这个词。
秦徵停下脚步,优秀的记忆力瞬间提醒他26床的病人是谁。
徐承礼。
周枝的雇主,又或许两人的关系不止于此。
不然她怎么会为他在楼梯间那种阴冷潮湿的地方坐一晚上。
想到这一点,他神情登时冷下来,头一次干起了听墙角这种以前从不屑于做的事。
然后下午在病房的事一字不差传进秦徵的耳朵,如果有人路过,就会发现他此刻的脸色沉地可以滴出墨来。
说话声仍在继续,像是嫌他现在不够火大似的,又陆陆续续往上浇油。
26床那个大帅哥对他女朋友还挺好,刚才我去测体温,他一直催她回去休息,还让她没事别来医院这种病气重的地方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