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到了小店的屋檐下,雪粒吹到面上,陈玦伸手随便抹了一把,手插回兜里,垂着头沉默片刻,再次拨通了电话。
滴
这次通了。
响了三声以后,那头接了起来。
陈玦抬起头来:喂。
陈玦:你在哪里?没什么事吧?
电话那头却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带着两分犹疑:你是,西西?
对话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陈玦才道:我是陈玦。
那边沉默了几秒:我叫阿龙。周哥现在可能接不了电话。
陈玦本来背靠着玻璃,闻言直起背,皱了皱眉:什么意思?
阿龙:你是周哥女朋友吗?
陈玦:我是。
阿龙语气有些挣扎后的自暴自弃:我不该多事,但未来谁也说不准他受伤了。在做手术。
陈玦没说话。
过了快十秒,她说:地址给我。
陈玦有一种错觉。
她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怎么上车的也不记得,怎么到医院的也不记得。
只记得手术室外的走廊灯昏暗。
4.
风雪和手术都持续到凌晨。
人推进了普通病房,医生说只能有一个人进去陪护。
阿龙本来缩在角落,衣袖上都是干涸的血迹,闻言他从失神中惊醒一般,刚想起来,又看向对面的陈玦:陈姐,你去吧。
陈玦坐在椅子边缘,垂头看着地板,入了神。
阿龙叫了她两遍,她才抬头:啊。
你去吧。
陈玦:是你签的字。
阿龙愣了一下,有些踌躇起来。
他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在赌气不悦。但从她平淡如水的面上,又看不出什么端倪。
陈玦站起来:我是说真的,你赶紧去看看。到明早再换我。
医生也赞同:第一个晚上没护理,建议还是男性亲属陪护,麻药劲过了会有不适,照顾的话还是他方便点。
阿龙:哦噢。好的。
阿龙进去后,陈玦才叫住了主刀医生:不好意思,耽误您一分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