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棠怕疼,平时针戳破手都要落眼泪,她不敢想象被刀剑劈开后背是怎样的疼法。
生不如死吧。
更何况还不止被劈了一道。
她眼里有泪水滚落。
祁衍拉上衣服,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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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一点的时候,连棠身上都是汗,她回到自己的院子,准备沐浴后换一身干衣服。
进门撞上从书房出来的连横。
阿姐。连横欢快的唤了一声立刻顿声,狐疑的看着她,姐姐,你头发有点乱,衣服怎么也皱了?
连棠脸色一白,推了他一把,小孩子家家,快看书去。
轰走连横,连棠就命沉露备水,坐在雾气腾腾的浴桶,她满脑子都是祁衍后背上的伤痕,心里被揉烂了般的疼。
帝王又怎样,战无不胜又怎样,还不是凡胎肉身,也会受伤,也会死。
先帝、仁硕先太子不就死在战场上。
还有她的父亲,还有上一世的祁衍。
连棠越想心里越乱,她索性闭气把自己埋入水中,否则她的小脑袋瓜可能会爆炸。
连棠从水里出来,更衣梳妆后,来到书房找连横。
她刚才只顾着想祁衍的事,倒是忘记问,这还没到散学的时间,连横怎么就从东阴先生那里回来了?
连横回答:老师给我列了长长的书单,让我回来自己学,他说他明日就要回京了。
连棠心里一跳,东阴先生是祁衍的智囊,他要回京是不是意味着祁衍也要回京。
梁渊死前说,江左军还有两日就到京城,今日祁衍又让人给他们送上梁渊的人头,刺激之下,两军会不会直接开战?
她想到方才在祁衍寝殿,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话想和她说,但见她哭的厉害,没有开口,而是一口一口吻干了她的眼泪。
连棠一把抓住弟弟的胳膊,问他,东阴先生有没有说,要走多久?
连横指了指桌案上的书,具体时间没有说,但是你看,老师给我的书目已经排到元日了。
连棠脸色顷刻变沉,看来祁衍也预想到十万江左军不容易对付,把战线拉长到一个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