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棠一怔,她想什么和这件事的结果有关系么。
她把卷宗递回去,轻声道:证据确凿,我尊重事情的真相。
祁衍看了一眼卷宗,轻嗤,你忘了昨晚林瑞说的,事在人为。
连棠愕然,瞳孔倏而张大,难道这里面还有隐情?她眉头慢慢蹙成一团。
祁衍看着她,漫不经心的添了一句,连文亭若是嫡子,你弟弟将彻底失去免试进国子监的机会。
连棠抬睫对上元宁帝的视线,他面色平静,漆眸却黑的深不见底,她向来猜不透他的心思,不明白他在暗示什么。
一瞬的惶然过后,连棠正色道:如果叔父真的为了一己之私,颠倒黑白,骗走爵位,我一定会为父亲讨回公道,但我并不希望横儿靠侯府嫡子的名额进国子监,求学是个苦差事,如果在他求学的开始就因着特权走了捷径,之后漫长的寒窗苦读,他会想寻求更多的捷径,这是害他,所以我希望他自己去考国子监,哪怕晚一年入学。
祁衍看着小姑娘坚定的眼神,有些吃惊,她方才这番话和他的观点不谋而合,也是他一步步变革科考的初衷。
他不禁对柔柔跪在面前的女子多看了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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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几日元宁帝交给连棠的差事越来越多,她早出晚归,连和祁芸打照面的机会都很少。
这日天还未亮,连棠刚要出院门,突听月洞门外传来祁芸的声音。
她慌忙收回步子,转身迎了过去。
祁芸见她穿着斗篷,还带好了风帽,诧异,棠棠,这么早,你要去哪里?
连棠神色一顿,笑道:我想趁着日头没出来,采些新鲜的花瓣。
连棠喜欢制香,常常去御花园采花,祁芸顿时打消了怀疑,眉梢一扬,给我留点。
少不了公主的。连棠笑着回答,又问,公主这会不应该去学堂么,怎么有功夫来我这?
祁芸撇撇嘴,皇兄最近被太妃娘娘看得紧,抓心挠肺的相见你呗,他派人送东西来,你又总不在,就指使我来问问,你最近忙什么呢?
祁芸自己也想知道,以前好歹下了晚课,连棠都会去她殿里小坐一会,这都几日没去了。
对上祁芸探询的双眸,连棠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奉贤太妃不喜我打扰殿下,我总得避着他呀。
她避开话头,没有直接回答祁芸的问题,她毕竟还没有和祁麟解除婚约,暂时不能让人知道她在为元宁帝做事。
祁麟偏执又躁动,若让他发现她在揽月阁,不知道会做出怎样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