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沫看着那一地的碎玻璃,再看到上面那渗人的血迹,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她抿着唇,面无表情地走出去,一直走到萧陌寒面前,再一次半蹲下来。
手握着被白色纱布缠绕的手掌,嗓音软糯,带着浓浓的担忧,“手疼吗?”
没有追问他出了什么事,仿佛担心的只有他的手。
萧陌寒抬头,视线和她对上,看着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浓重的紧张和担忧,心动一软,伸手,一把就将她扯进了怀里。
他身上很凉,明明房子里的温度适宜,但是他身上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季雨沫亦紧紧地抱着他,下巴抵在他的肩胛处,想用自己身上的温度去温暖他。
身上都这么凉,心是不是更凉?
她想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但是男人这样的表情和举动,却让她问不出口。
有的人是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轻易宣泄自己的感情的,她知道萧陌寒就是,他是那种什么都放在自己心里的人。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她,待心情平复下来,神情恢复了往常的淡漠,才慢慢放开她。
季雨沫一直半蹲在地上,脚下一阵酸软,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倒,他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才站稳了。
“我去叫欢姐进来。”
卫生间一片狼藉,还有这里碎了的花瓶和一地的血滴,看上去都令人发憷。
“等等。”
萧陌寒猛地拽住她的手,轻轻一扯便将她扯进了怀里。
湛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男人低沉微哑的嗓音在耳边炸开,“坐吧,我告诉你出了什么事。”
季雨沫闻言一愣,闷声道:“我以为你不想说的。”
那紧闭的大门和拉上厚重窗帘的玻璃,就像是他的心,紧闭着,将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沫沫都敢砸窗户了,我能不说吗?”
萧陌寒唇边抿出一丝浅淡的笑意,已经有心情调侃她了。
季雨沫在他胸前捶了一拳,推开他,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开口。
“当年的事故不是意外,是蓄谋已久的,那个段云天早就被人收买了。但是事情的真相跟我预料的有些不同,或者说有些难以接受。”
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是她看得出来这样的平静必然是经过无数次的挣扎之后,不得不产生的平静。
萧陌寒语气毫无波澜地说着,薄唇勾起一丝上扬的弧度,却苦涩无比。
季雨沫听得惊心,怎么也想不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当年萧铭扬深爱安惜柔,但是安惜柔却不爱他,她有自己爱的人,是迫于无奈才嫁进萧家的。有了萧陌寒之后,她的心还是在外面,始终没有放在萧铭扬身上。她甚至为了离开,为了脱掉这层枷锁,在萧铭扬和周珮媛的酒里下药,撮合他们在一起。等周珮媛发现自己怀孕,她就开始发难,甚至演了一出伤心欲绝,带着儿子出走的戏。
她的计划里是没有萧陌寒的,但是那天他生日,非粘着妈妈,最后她为了让这出戏更逼真,就带着他一起走了。但是可悲的是,她爱的那个人却根本是利用她,还安排段云天制造了那天的事故。只是原本是个小事故,却因为段云天的车子刹车故障,瞬间变成了一场无法挽回的大事故。
这样扭曲而复杂的陈年往事,从段云天,再到当年安惜柔的情人,他花了一天的时间,将所有的事情都调查清楚了。
但是结果却不是他能承受的!
季雨沫震惊又诧异,半天没有缓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