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变化起来,难看极了。
顾唯一看了陆行止一眼,自知理亏又气场压不过他,向门的方向走去,准备离开露台。
推门瞬间,他叹着气补充:是你太天真,姜来。
眼底戾气一闪而过。
姜来却像是没听见顾唯一的话,面上挂着淡淡的笑,三两下穿好披在身上的衣服后,偏头看陆行止:多谢了。
陆行止笑着应她:举手之劳。
姜来笑。
顾唯一说她天真,才是他最大的天真。
最开始她看向室内,是真的因为冷,可是后来与陆行止视线相对时,姜来就知道,她拥有了随时结束与顾唯一对话的权利。
她不是看不见身边的天梯,她只是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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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室内时,顾唯一和老咸已经走了。
店铺即将到了闭店时间,店员们开始做最后的打扫工作。
姜来去吧台想点杯酒,被陆行止拦了下来,他不知从哪端了两杯热水出来,热气腾腾的冒着水汽。
岁暮天寒的冬夜里,这杯热水,看着确实是比冰冷的酒精,要更吸引人几分。
姜来接过热水,坐到了他放吉他的位置上。
你会弹吉他?
一点点吧。他说。
姜来认出吉他品牌和型号,挑眉笑,我猜不止会一点点吧,不然可太配不上这吉他的身价了。
玩乐器这些年,她还是第一次这款电吉他的实物,看着破破烂烂的,漆都掉了几层,实际上身价十几万。
完全让她把刚刚与顾唯一聊天的不快抛之脑后。
弹一曲呗。她语气轻快不少。
陆行止摇摇头:好多年没弹了,上一次摸它还是五六年前在国外留学时。
暴殄天物啊。姜来捏捏眉心,觉得有些好笑,不弹你拿来干嘛,刚刚还坐在窗户边一本正经的调音,纯炫耀?
这么贵的吉他,放着也是放着。陆行止端详了她一会,想起房子被戳穿的事,决定实话实说。
其实是前阵子帮你搬家时,看见你吉他弦都断了,音色也不好,我就想着把它拿过来给你用,准备让方圆转交给你的。
却刻意不提背后的曲折。
当年他毕业回国,其实并没有把这电吉带回来,这些年一直放在纽约的公寓里。
为了让姜来能够用到它,这次出差他特意绕去了纽约一趟。
姜来笑,又开起玩笑,你偷偷付出的怀柔路线被我识破,现在是破罐子破摔,准备直接用你的财富砸晕我吗。